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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豐雪偏頭望去，就見孟華堂正含笑走來，視線似有若無地打量著她，眼神別有深意。
李豐雪不慌不忙行了一禮，“回大人，此法乃是吳秀才祖上所傳的秘法，因我救他一次，他便以此法相報答。”
“你救他一次？”
“是，方才他們所說，吳秀才與我私奔，此乃誣陷，實乃李朝暉囚禁吳秀才，我將人放出後，送人出城。”
孟華堂只是一幅不置可否的態度，淡笑望著李豐雪，“既如此，你可有證據？”
李豐雪搖頭，“當日李府上下的家丁都有看見李朝暉與吳秀才的爭執，但大人若沒有特殊手段，這些人恐怕不會如實相告，至於那吳秀才，他如今應當已經離開了東洲，這一路山高水遠，我也不知他如今人在何處，因而無人能夠替我作證。”
“話雖如此，”李豐雪話鋒一轉，“如今我已經向大人證明，我若是有需要隨時都可以種出靈霄草，因此這草被折絕無可能是我所為。我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那麼，我如何得到這種手段，這與大人又有何關係？”
“……”
孟華堂還沒說話，李朝暉先叫嚷開來，“就算你有這種方法又怎樣？說不定你就是故意不想讓昭陽好過！自己用不著，也不讓別人用！”
李豐雪斜睨了他一眼，忽而轉身，徑直向他走過去。
李朝暉平日裡欺辱李雪慣了，從沒把李雪放在眼裡，哪怕這會兒才剛剛見識了李豐雪與往常完全不一樣的手段，心裡隱隱覺得不對，也依然梗著脖子叫囂，“你幹什麼？你、啊——”
劉若絮就站在李豐雪與李朝暉中間，卻根本來不及阻攔，就見李豐雪扣住李朝暉的手腕輕飄飄往外一帶，遠比劉若絮與李豐雪都要高大許多的李朝暉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順著她拖拽的方向踉蹌跌去。
緊接著，李豐雪另一手一甩，清脆響亮的耳光聲音乍起，李朝暉細白的麵皮上登時多出一個鮮紅的掌印。
李朝暉被打得腦瓜嗡嗡作響，像有一千隻蜜蜂在腦袋裡振翅，他捂著臉，還有些不敢相信，抬頭茫然瞪著李豐雪，“你……你真敢打我？”
李豐雪甩了甩手腕，笑容淡淡，“你算什麼東西，打就打了。”
這話更是讓李朝暉難以置信，他猛一下站起身來，看著面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李豐雪，剛覺得找回了一點從前俯視李雪的感覺，忽然膝蓋一痛，身體難以自控地跪倒下去，李豐雪淡笑的臉再度翻轉，變得高高在上——
“啪——”
又一聲脆響後，李朝暉的另一邊臉上也出現一道新鮮的掌印。
迎著李朝暉錯愕的眼神，李豐雪微笑了一下，“且不說李昭陽與我無怨無仇，我要是想報復你們，區區一株靈霄草算什麼……”
李朝暉只覺得此時的李雪瞳色黑沉，與往常判若兩人，他下意識地看向劉若絮，想要向劉夫人求助，只是，這一望過去，他才想起，劉若絮一直就站在李雪身後很近的地方，卻全然沒有出手阻攔的意思。
他的好孃親，無論他做了什麼、永遠都會站在他這一邊，替他收拾爛攤子的劉若絮，此時冷著眉眼，負手站在一旁，眼睛裡好像根本看不見他這個正在捱打的兒子。
是了——
李朝暉這時候回想起來了，劉若絮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會站在他這一邊的，在他小時候，在他還看不懂家裡的階級關係的時候，每次他與李昭陽起衝突，劉若絮都是站在李昭陽那一邊的。
無論他囚禁吳秀才，讓吳秀才替自己去童試，抑或是當街劫走貌美的姑娘，日日沉迷於歌樓春夢，劉若絮都不會責備他、怪罪他，她只會嘆息一聲，然後找人幫他遮掩一切。
但他若是敢誤了李昭陽修煉，那麼，李府上下，第一個拿他開刀的只會是劉若絮。
他的好孃親，只有在他與李府利益無關的時候，才會是他的好孃親，其他的時候，她只是一心為李府謀利的掌家人。
而此時此刻，能夠輕而易舉種出李家花重金都買不到的靈霄草的李雪，顯然比他更有價值。
李雪說得對，如果她想要報復，根本用不著毀掉李昭陽的靈霄草。
從今往後，李雪再想要對他做什麼，他的好孃親都不會管了，而他也再也別想碰李雪一根毫毛……就像從前他對待李雪那樣。
意識到這一點，李朝暉不由自主地渾身戰慄。
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覺得這李府沒有一點人情味兒，不像家，像個原始森林。只有長得高，能曬到太陽的葉子才能年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