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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鸞額頭上汗霧漸濃的時
候,突然聽到白瀟湘的這一句,不禁心下終於安定了下來,這句堪稱‘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話,看似有著不滿可實則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如果裴鸞要是連這都瞧不分明的話那麼恐怕早在許多年前就被人給沉屍黃浦江了。他裴鸞是有勇有謀不假,在某種程度上他也可以不完全看白瀟湘的臉色,但是這個被自己稱做‘大小姐’的瘋妞可是在白家男女老少好幾十口子人中,唯一敢當面直呼當代家主白遠山老爺子姓名且還能討其歡喜的彪悍角色,而裴鸞自認為這輩子最崇拜最敬畏的就是白遠山,如果裴鸞自己對白瀟湘的敬畏是‘愛屋及烏’可能有些空洞,那麼再加上‘棒子老虎雞’這種一物降一物的迴圈往復,肯能就比較全面了。
“放心吧,大小姐。”裴鸞說話如炒豆,嘎嘣脆叮噹響。
裴鸞做人做事一如他的言語,簡單幹練到不帶一丁點多餘的東西。而他一直信奉的一句話也是白遠山老爺子在他第一次做活兒後送給他的。‘少說話,多做事,言多必失。’是他永遠銘記在心的。
白瀟湘‘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算是對他的回覆,當她安排好了早都已經呆傻了的小草和齊敏後,這才叫賴蒼黃把宋端午弄到了裴鸞帶來的車前,轉頭對著裴鸞補充的說道:
“做事小心點,這幾個雜碎裡好像有個老子是穿官衣的,別惹不必要的麻煩,那種不大不小的官最是討厭,咬起來不疼偏生還煩人,真是屬癩蛤蟆膈應人的!”
“知道了!”裴鸞依舊不拖泥帶水的答道。只不過這次他的表情終於輕鬆了起來,因為他知道白瀟湘既然能這麼叮囑自己,那麼說明她早已將自己視作了心腹,而主子和心腹向來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這種淺顯的道理,裴鸞料想她白瀟湘不會不懂。
看著白瀟湘在那裡發號施令和她的手下們則忙著聽從旨意而感到心裡冰涼的註定只會是李巖他們幾個而已。這個依仗著自己老子的登徒子雖然還抱有殘存的希望,可這種心願也在他心中越來越渺小無比,雖然說在這塊奇妙的土地上混社會即使到了頂尖的地位也永遠要仰仗著吃皇糧的鼻息,可是他卻很不幸的知道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沒錯,自己那身為副廳級的三級警監的威風老子一出馬肯定會令諸鬼退避,可是現在的情形是即使自己老子出馬了,那麼自己搞不好也早就化作了黃浦江底的泥。這點李巖他不是沒有想過,從小在那種敏感部門廝混長大的他聽說過也見識過太多太多殺人潛逃的案例,而一旦發生這種案件最倒黴的往往不是挑事者也不是主謀潛逃者,而是被害者。李巖很清楚的知道,那個挑事的瘋妞背景深厚大不了推乾淨之後再找個替罪羊並走走上層關係,然後依舊活蹦亂跳的享受生活,而自己卻無法實現了後半生的幸福了。李巖他其實不傻,只有偶爾在優越的迷霧中看不清楚事實的狀況而已。
當李巖看到那個刀疤臉的猙獰漢子帶著俱都是殺氣騰騰的人走向自己和狐朋狗友的時候,李巖就已然慌了,平時故作穩重的氣質在此刻已然沒有了故作的鎮定,他戰戰兢兢的看著裴鸞一點一點的走到自己的跟前,直到自己的眼裡只有一道駭人的疤痕。
“你???你???不能動我,是???你們先??撞了我的車???”
“要車,賠車!要錢,賠錢。”裴鸞依舊乾脆的說道。
“你們???別動我,我爸是警察???副局長???”李巖當看到裴鸞眼中的戾氣逐漸濃重的時候,不禁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警察?!好!不打死,只打殘!”從頭至尾始終都是一副酷酷表情的裴鸞終於露出個勉強算是和煦的笑容,只是話語卻是令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