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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周老摳見草屋裡廢舊的炕上有一堆麥秸杆子,就拿過來給爐子生火。
毛驢也怕冷,四隻腿跪在地上,圍在爐子旁邊,用那兔子似的大板牙撕咬周老摳的衣裳。
“知道你餓了,你別急,先給你做。”
周老摳拿過車上的鐵鍋,去外面舀了一鍋的雪,坐在爐子上燒,往鍋裡揉了兩個麥麩摻豆麵做的窩窩頭,貓蛋又拎著半籃子的野菜和野草進來了。
把這些扔進鍋裡煮,蹲在毛驢旁邊看它。
只見毛驢的睫毛上溼漉漉的,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身上都是黑的,只有嘴巴和眼睛那一圈是白的,頭上立著一撮黑毛。
溫順的很,也不踢人幹啥的。
等鍋裡的菜粥煮好後,倒在盆子裡,他伸著頭就吃了。
等周老二他們攆上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周老二把板車推了進來,跟著進來的還有一些逃難的人,雖說這個地方是周老摳先佔的,但外面下著雨,也不好把擠在裡面的人都趕出去。
板車在角落裡,周家和劉家兩家人佔據了這個角落,正好守著裡面的板車。
給毛驢煮好菜粥後,周老摳就把爐子還有鐵鍋給收了起來,就怕惹人的眼,逃難的多,要是看他有個爐子,這個要點熱水,那個要點熱水,板車上的那點柴火壓根就不夠用。
草屋裡的人那目光都彷彿不經意的掃過來,見周老摳他們和他們一樣都啃著凍的硬邦邦的紅薯,這才收回了目光。
那頭毛驢在板車和牆壁的縫子裡趴著,地上墊著麥秸稈,有板車擋著,竟然也沒人發現它。
“娃,把窩窩頭給爺,爺給你擱懷裡捂捂再吃。”
草屋裡一個和周老摳年紀差不多的老頭,拿過孫子手裡冰涼的窩窩頭,塞到了衣裳裡。
“這沒有柴火,光拿鍋有啥用啊……”
男人埋怨著扁擔裡自家的鐵鍋,吃著紅薯噎的直翻白眼,連忙衝到外面,抓著雪往嘴裡送。
“你們誰有熱水啊,行行好吧,給俺一點……”
端著碗要熱水的大娘從最外面擠到最裡面,大夥都搖搖頭,來到周老摳這的時候,周老摳也跟著搖搖頭。
這個時候要是亂髮善心,那倒黴的只會是自己。
說啥也不能讓旁人知道自家有熱水。
“俺也沒有……”
周老二和劉旺吃了教訓,再也不敢亂心軟了。
“俺家娃發熱了,這可咋整啊……”
冒著風雪走了一路,發熱的不少,尤其是年紀小的娃。
“去外面抓點雪,給娃擦擦吧。”
有人好心的勸說。
有那身上藏著一塊姜的人,趁人不注意,揹著臉,往嘴裡啃了一小塊。
姜是稀罕物,都不敢露頭,怕被人惦記上。
周老摳他們倒是有能退熱的金銀花還有姜塊,可這麼多人都瞅著哪,咋敢讓他們知道啊。
王翠芬帶著娃們鑽進了板車裡,周老二和劉旺還有周老摳他們四個人在板車外面守著。
女人和娃們挨個鑽進車裡喝了泡了金銀花的熱水,整個身子都暖洋洋的舒坦了。
王翠芬知道孫女剛剛沒吃好,從筐子裡扒拉出一包豌豆糕,讓她躲在車裡吃。
貓蛋往她嘴裡塞了一大塊,王翠芬出去的時候都不敢嚼,木著一張臉坐在了周老摳身邊,女人們都回來後,周老摳他們沒有動,而是等草屋裡的人都睡著後,才一個接一個的去車裡喝水。
草屋裡的人太多,有的連個能躺的地方都沒有,而是靠著牆睡。
王翠芬從板車裡抱出被子,分給大夥。
板車裡的空位置不大,只夠娃躺的,大人進去伸不開腿,他們就沒進去,貓蛋躺在自家的板車裡,大瓜二瓜躺在他們家的板車裡,就這樣睡了。
周老二和劉旺,一個睡前半夜,一個睡後半夜,專門看著哪。
……
“爹……娘……”
周芳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喊著人,她們路上找野菜給耽擱了,沒有跟上來。
“喊啥……喊啊?這……這沒有恁爹……恁娘。”
躲在樹下互相取暖的幾個人,在黑夜裡衝周芳芳她們說道,凍的話都連不到一塊去了。
周芳芳和陳耗子見實在找不到了,就找個背風的地方,一家四口硬是捱了一夜。
晚上都不敢睡,生怕睡著了就醒不來了。
第二天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