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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盧小青的情況,文傑想到了張一浦組長的交待,立即正色地說道:“趙教授,目前正是戰爭時期,軍統執行公務,任何阻撓抗戰的行為都是犯罪,還請您自重!”
趙益清沒有想到,這還沒有開始,自己就被別人扣了一頂阻撓抗戰的帽子,氣得臉色頓時通紅。趙劍眉也沒有想到文傑會把話說得這麼嚴重,顯然他們在過來之前早有準備,一切都是張一浦的主意,暗道這張一浦真是做得出來。正準備說話,卻聽到了盧小青的聲音。
“對!趙教授,我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我現在正告您,現在是戰時,請一切以抗戰大局為重。”
盧小青是小學教師,很快調整了心態,即使說話的聲音仍有一絲微微顫抖,但這話語的力度顯然不小,一下子完全扭轉了屋裡的話語權。
盧小青靜了靜心神乘勢又說道:“趙教授,當前日寇入侵,國難當頭,也是民族和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我想您應該知道眼下的形勢,應該知道怎麼配合我們的工作。像楊安這樣的熱血青年,這種身懷特殊本領的人才,加入軍統不是最好的抗戰途徑嗎?這樣報效國家,不正是他一個熱血青年所追求的嗎?”
看著盧小青這一番表現,趙懷遠、文傑二人心領神會地對視了一下,暗暗佩服張組長的眼光。
“好了,盧組長,你說的這些道理我們怎麼會不懂,又怎麼會不支援你們的工作。你回去問問張組長,你也可以問問懷遠,我們家向來都是非常支援他們的工作。”趙劍眉和顏悅色地說道。
趙劍眉的話語讓屋裡的氛圍一下子緩和了下來。盧小青、文傑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接著,趙劍眉又說道:“這段時間,我們全家人都在忙著抗戰,一家人到新民醫院援助醫療,包括楊安上前線轉運傷員,這幾天都不知道救治了多少受傷官兵!我們在醫院還安全一些,楊安在前線那真是兇險至極,醫院裡和楊安一起前去的,已經有兩個雜役在轉運傷兵時被打死。援助醫療還是我爸出的主意,他為了抗戰把自己全部的積蓄都捐了出來,他還為醫院籌集了兩批藥品。所以,我說盧組長,你們不能夠給我爸扣上一頂阻撓抗戰的帽子。”
聽到這番話,盧小青、文傑二人知道理虧,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趙教授,這裡我要對您說一聲對不起。我是一個小學教員,上一個月剛剛結婚……”說到這兒,盧小青一下子語塞。
盧小青雙眼溼潤,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強掩心中的悲傷與怒火,接著說道:“八月十四日那天大世界發生大爆炸,我丈夫被炸死。再過一天,我們的蜜月才結束,沒有想到……如果不是日本的侵略,國軍的飛機會來打空仗嗎?如果不是日軍出雲號旗艦想躲避到南租界那段江面,會發生大世界的大爆炸嗎?我現在愛人沒有了,家沒有了,這一切都是日軍造成的,這一切都是日本人造成的!那天在遺體認領現場,我對躺在棺材裡的愛人說過‘我要報仇!我要殺日本人!等著我,報完仇我們再來團聚!’”剛說兩句話,盧小青神色黯然,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說完這番話語,她那掛滿淚水的臉色變得堅定起來,臉上的堅定讓她散發著別樣的美麗。
盧小青難以自已,淚水早已溢滿了清秀的臉頰。看到讓她悽美的模樣,大家都感同身受,暗暗嘆息。
看到盧小青的悲傷,想到了被日軍炸死的福伯,趙劍眉也沒有了再說下去的心思。趙益清看著這個比自己兒女還小的年輕女子,憐憫之色溢於臉龐,心想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日本人,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戰爭,她應該站在講臺上,手執教鞭,傳道授業,該是多麼幸福!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如果……。
盧小青拭去臉上的淚水,調整了一下情緒,堅定地說道:“北平事變以來,我們都以為戰爭離我們很遠,以為捐捐愛國捐就足夠了,就算是支援抗戰了,甚至認為自己就算是參與抗戰了。上海戰事發生後,我們逃到這邊租界,也以為這戰事會和五年前一樣,在這邊苟且一陣子就會過去。當你沒有經歷時,即使戰爭就在眼前,即使戰爭就隔著一條蘇州河,你仍然會認為戰爭距離你很遠!只要你沒有親歷,你永遠都會認為戰爭距離你很遠!似乎那就是軍隊的事情,那就是政府的事情,甚至可以做一個旁觀者。直到我的丈夫被炸死,我才知道,在戰爭面前,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會有不確定的危險,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會隨時被侵略者的戰火湮沒!因此,我們每個人、每個家庭都要奮起抗戰!正如蔣委員長所說的那樣,‘和平已到絕望時期,犧牲已到最後關頭,人不分男女,地不分南北,均應奮起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