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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不想她碰他，更不想她接近。
&esp;&esp;傅雲嬌微微停下動作，似乎在等他把話說完。
&esp;&esp;她很清楚，蔣勳是不會同意她這個無理的提議的，所以才想以退為進，試著讓蔣勳同意她的攙扶。
&esp;&esp;蔣勳深深盯著她，傅雲嬌看清，蔣勳的瞳孔是深棕色的。
&esp;&esp;他的目光談不上多友善，但傅雲嬌沒躲開，她平靜地回望著他。
&esp;&esp;遠方有灰雀啼了一聲，悠悠地，迴盪過來。
&esp;&esp;一種蟻噬般的疼痛從蔣勳骨縫裡甦醒，他挪開視線，半邊臉陷入陰影，過了好一會，才說，“光靠你一個人扶不動我，你把輪椅推到我左邊，固定好輪子，用你的重量壓上去。”
&esp;&esp;傅雲嬌沒多問什麼，照他說的做了。
&esp;&esp;她單膝壓在輪椅的毛毯上，翻開手掌，面朝蔣勳。
&esp;&esp;蔣勳翻過身，左手攀上輪椅腳踏，右手手肘從袖子裡探出，搭上傅雲嬌的手。
&esp;&esp;傅雲嬌眼底閃過一片銀光，她握了握那些冰冷的手指，有點不真實的觸感。
&esp;&esp;蔣勳蜷起指尖，一雙瞳仁逆了光，說，“我數一二三，你用力往後拉我。”
&esp;&esp;“好。”
&esp;&esp;“一二三”
&esp;&esp;兩人皆在數到三的剎那發力，蔣勳屏息聚氣，猛地挺起上半身，在傅雲嬌連拉帶拽的作用下，終於墊腳站了起來。
&esp;&esp;蔣勳起身的片刻，傅雲嬌才發覺，原來他有這麼高，高得遮住了她眼前一大半光。
&esp;&esp;他的左腿褲管被風鼓起，搖晃得像面旗，傅雲嬌瞥過一眼，匆匆把視線轉移開。
&esp;&esp;蔣勳腳趾發麻，他忍著，單腿蹦了蹦，扶上輪椅把手。
&esp;&esp;他的背上薄薄一層，都是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