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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提出的那根「柺杖」，突然聞到糯米清香，吸了鼻尖，仰首問，“幹嘛。”
&esp;&esp;“喏，蒸好了。您不是想吃來著麼。”傅雲嬌把碗碟又往前推了推。
&esp;&esp;“不吃，不愛吃甜的” 蔣勳撇眼，推著輪椅轉身，留下個背影。
&esp;&esp;傅雲嬌已經習慣他一時冷一時熱的說話方式，也沒多大所謂，看他背影漸漸消失在廚房門口。
&esp;&esp;自己拿起糯米糰，咬開一小口。
&esp;&esp;清甜軟糯，味道剛好。
&esp;&esp;不過熱氣燙了舌根，傅雲嬌呼著氣，回身去倒涼水。喝了兩口。
&esp;&esp;再轉過來，門口又多出了一個身影。
&esp;&esp;那個身影抬手揉著後頸，一下一下，像在做一個很大的決定。
&esp;&esp;傅雲嬌嘴裡含著水，緩了緩，嚥下，看他。
&esp;&esp;他的唇角向下耷著，四肢五官，渾身哪哪兒都透著不自在的感覺。
&esp;&esp;傅雲嬌看著有點想笑，努力憋起，問他，“怎麼了。”
&esp;&esp;“咳晚飯，想吃魚。”
&esp;&esp;“好，還有呢。”
&esp;&esp;“還有”蔣勳手放下，開始揪腿上的毛毯，“房間髒了。”
&esp;&esp;“嗯。”
&esp;&esp;傅雲嬌聲音四平八穩，像一根絲線，一點點牽出他，“還有呢。”
&esp;&esp;“哪有什麼還有。” 蔣勳喉結微不可察地滾了滾。
&esp;&esp;“真沒有了？”
&esp;&esp;“沒了。” 蔣勳輪椅移向前，過了會又退回。
&esp;&esp;傅雲嬌仍站在那，好似就在等他回來。
&esp;&esp;蔣勳咬著下唇，聲音輕地像蚊子，“幫我洗個頭發”
&esp;&esp;“嗯？你說什麼？”
&esp;&esp;“我說幫我洗個頭發，你這耳朵怎麼回事”
&esp;&esp;蔣勳甩下手裡毛毯一角，負氣似地轉動輪椅背過去，“不來算了。”
&esp;&esp;傅雲嬌笑笑，沒即刻跟上他步伐。
&esp;&esp;她耐心喝完杯子裡的水，洗乾淨放回原位，擦乾手想，早這麼乖不就好了麼。
&esp;&esp;他們沒回蔣勳房間，在一樓浴室，傅雲嬌扶蔣勳跨進浴缸。
&esp;&esp;他的腿傷塗了藥不能沾水，頭髮兩天未洗又抹了髮膠，蔣勳不喜歡油膩的感覺，傅雲嬌去拿香波時，蔣勳已經把頭髮抓得像團雜草。
&esp;&esp;傅雲嬌卷好袖子，替他圍上浴巾，“向後躺一點。” 她拿下花灑，對蔣勳說。
&esp;&esp;蔣勳應著她的話，仰躺下去，把後腦擱在浴缸邊緣。
&esp;&esp;這樣的角度，看一切都是倒立的，包括傅雲嬌的臉。
&esp;&esp;她坐在浴缸邊，用手蓋住他的眼睫，蔣勳聞到一股熟悉的，來自於她的味道。
&esp;&esp;像那天夜裡，她的味道也是如此清晰。他深深地呼吸兩下，肩膀放鬆下來，
&esp;&esp;“燙嗎？”
&esp;&esp;水流自高向下澆溼他的發，傅雲嬌的聲音隔了霧氣問。
&esp;&esp;“不燙。” 蔣勳說話，有水滴在他的喉結。
&esp;&esp;傅雲嬌擰上花灑，擠出兩團綿密泡沫，從左右兩邊放上。
&esp;&esp;蔣勳的髮質偏硬，又濃又黑，似乎很久沒剪，頭髮長得掛在耳後。
&esp;&esp;傅雲嬌指尖伸進他的髮間，慢慢搓揉。
&esp;&esp;蔣勳在心裡舒出口氣
&esp;&esp;“輕重合適嗎。”
&esp;&esp;“嗯。”蔣勳閉眼，睫毛微微動了動。
&esp;&esp;“待會要不要上護髮素？”
&esp;&esp;“用不慣。”蔣勳睜眼，說，“你這問題問得，怎麼那麼像專業洗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