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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配什麼。”蔣勳腰間的皮帶輕輕撞擊到水池邊，傅雲嬌側耳聽見一聲清脆。
&esp;&esp;他的聲音刮過她的耳廓，聲聲入心。
&esp;&esp;傅雲嬌抬手，推他道，“蔣勳，我從來沒覺得你不配什麼只是”
&esp;&esp;蔣勳打斷她，“你如果不是怕我讓你丟臉的話那落人口舌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坐實謠言不就好了”
&esp;&esp;“你什麼意思”
&esp;&esp;“字面意思。”
&esp;&esp;蔣勳被熱浪焚燒盡理智，他恍惚看見了那顆神奇的按鈕。
&esp;&esp;人在衝動的時候，身體會比大腦先一步反應。
&esp;&esp;於是蔣勳的理智還在問，要按嗎，按了之後灰飛煙滅怎麼辦。
&esp;&esp;他的五臟六腑已然叫囂道，管那麼多，就灰飛煙滅又怎麼樣。
&esp;&esp;愛不會在懦弱的人身上久留。
&esp;&esp;蔣勳兩臂撐在池邊，將傅雲嬌牢牢包裹在中央，頭靠近，語氣宛若青紗。扶過她耳垂，酥酥癢癢
&esp;&esp;“喂，傅雲嬌，我當你男朋友好不好，嗯？讓我當你男朋友吧。”
&esp;&esp;他說得，又強硬又小心翼翼。
&esp;&esp;像由鋼筋捆綁的泡沫，怕被現實的某種利刃戳破美夢。
&esp;&esp; 捱打
&esp;&esp;距他說出那句話…過去了整整三十秒。
&esp;&esp;當飆升的腎上腺素下降，理智迴歸大腦後，蔣勳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說了什麼。
&esp;&esp;脫口而出啊不經思考啊
&esp;&esp;凌亂的，莽撞的，失控的他。
&esp;&esp;一個完全不像他的他。
&esp;&esp;平心而論，和傅雲嬌的關係更進一步，蔣勳設想過嗎？
&esp;&esp;當然設想過。
&esp;&esp;在他做過的所有和傅雲嬌相關的夢裡，有的不能言說，有的羞於表達。
&esp;&esp;唯有一次，他夢到和她閒逛在一條無名街道，街道兩側開滿了無名的花，花瓣是粉色的。
&esp;&esp;他們走走停停，人群熙熙攘攘。
&esp;&esp;走到一處小攤前，蔣勳拉她停下，指了指攤邊說，傅雲嬌你給我買個橙子吧。
&esp;&esp;傅雲嬌問他，為什麼讓我買。
&esp;&esp;蔣勳說，你都是我老婆了，還不能給我買個橙子麼。
&esp;&esp;傅雲嬌不說話，定定看著他。
&esp;&esp;蔣勳拽她的手，“你給我買一個。”
&esp;&esp;傅雲嬌還是不說話。
&esp;&esp;蔣勳跺起腳，“我不管，你給我買一個。”
&esp;&esp;傅雲嬌：“”
&esp;&esp;最後，她嘆了聲，表情一言難盡地對蔣勳說，“首先這是個橘子。”
&esp;&esp;然後呢
&esp;&esp;然後蔣勳被自己的“無知”笑醒。
&esp;&esp;醒後，他靠在床頭，意猶未盡，幾次想再回夢中，去逞強說，橘子你也得給我買一個。可多番嘗試，也沒法再回到那個無厘頭的夢境中。
&esp;&esp;夢是潛意識的反射，蔣勳側翻過身，不禁感慨，原來他在夢裡會這麼幼稚啊怎麼會這麼幼稚呢
&esp;&esp;他自己也分析不出原因。
&esp;&esp;瞪著天花板，想了會，跟放電影似得，再往前倒了兩幕，突然猛地踹了腳被子，大驚道，啊啊啊啊！他剛在夢裡喊了傅雲嬌什麼？！
&esp;&esp;老天！他怎麼能說這麼肉麻的稱呼！
&esp;&esp;夢是反的一定是的！
&esp;&esp;必須是的！
&esp;&esp;水池瓷磚有塊缺口，硌在蔣勳手紋，形成一道紅痕。時間在靜默中顯得格外漫長。
&esp;&esp;蔣勳偏過臉，有點燥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