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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眼，輕笑了下，“天底下這麼大，沒一個地方是屬於我的。算了，算了”
&esp;&esp;他輕輕拂開她的手，轉身繼續要走，手剛觸到門鎖，卻聽後頭的人傳來一句，
&esp;&esp;“等下。”
&esp;&esp;蔣勳心蒸騰開一秒，彷彿真的喝醉了酒，輕飄飄的。
&esp;&esp;他緩慢地回眸，看著她。
&esp;&esp;傅雲嬌唇抿緊又鬆開，幾番思索，艱難開口道，““你今晚先在這將就睡下。明天我替你找個酒店。”
&esp;&esp;“哦”蔣勳收回手，定定看了她幾秒，藉著酒勁說，“可樓上只有兩間房，我睡哪呢。”
&esp;&esp;似有似無的笑意，不動聲色地靠近。
&esp;&esp;“我睡哪啊，傅雲嬌”
&esp;&esp;灼熱的酒氣，和他的呼吸一起灑在她的呼吸裡，她的頸肩莫名癢了一下
&esp;&esp;傅雲嬌別過視線，狠狠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齒地說，“睡沙發！”
&esp;&esp; 很想很想
&esp;&esp;傅雲嬌到此時才恍然覺得放蔣勳這個“瘟神”進來，簡直是她幹過最蠢的事。他仗著酒醉的由頭，賴在她家，一會說，渴了，想喝水，一會又說傅雲嬌給我拿個毛巾。儼然一副把傅雲嬌當作小工使喚的無賴模樣。
&esp;&esp;若是傅雲嬌不答應，他便晃著身子，東倒西歪地在屋裡走，一時撞得桌椅板凳乒乓作響。
&esp;&esp;傅雲嬌瞪圓了眼，低斥他，“你能不能輕點？樓下鄰居都睡了。”
&esp;&esp;蔣勳耷著腦袋，眼裡水霧濛濛地笑，“想我輕點走，那你扶我。”他說著，大敞開兩臂。
&esp;&esp;傅雲嬌微微皺眉。·
&esp;&esp;“扶我，快點。”蔣勳踮了兩下腳，忍痛噝了聲，“我腿疼。”
&esp;&esp;傅雲嬌無可奈何，嘆著氣，走上前。扶上他腰肢的一霎，蔣勳雙臂倏地收回，緊緊將她圈進了胸間。
&esp;&esp;“蔣勳-！”傅雲嬌扯住他的衣襬，掙脫了下。
&esp;&esp;蔣勳又緊了緊手臂，“別動。”他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深吸了一口氣，明明心在轟隆隆地跳，但他卻覺得無比安寧。
&esp;&esp;像在深海，獨自瓢泊了許久而終於抱住了棵浮木。
&esp;&esp;“讓我靠一會。”蔣勳說，“就一會就好了。”
&esp;&esp;他的聲音突然疲憊下來，傅雲嬌聽著，緩緩放下手。
&esp;&esp;蔣勳的領口，袖口，都有濃烈的酒精味，可他的呼吸間，酒氣卻淡淡的，還帶了種出乎傅雲嬌意外的某種水果的味道。
&esp;&esp;傅雲嬌被他擁著有點呼吸不順，她別過臉說，“一會到了。”
&esp;&esp;“沒到。”蔣勳又開始耍賴。
&esp;&esp;傅雲嬌兩手攥起了拳頭，抵住他胸口，“你別這樣，我們說好了別再見的。你再這樣，我趕你走了。”
&esp;&esp;“誰跟你說好了。”蔣勳用力壓住她的手，他的胸膛滾燙，話裡話外翻起波瀾，
&esp;&esp;“佔完我便宜就想跑，哪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蔣勳抿了抿唇，聲音變低了道，“那是我第一次。”
&esp;&esp;一句話將傅雲嬌的心捏緊在手心，她啞然，蔣勳側過頭，撥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脖頸上，“你得賠我。”
&esp;&esp;“傅雲嬌，你得賠我。”蔣勳又重複了遍。
&esp;&esp;傅雲嬌覺得自己喉嚨一定也是被他的熱氣灌了進來，否則為何會幹啞得說不出話呢。
&esp;&esp;搖搖晃晃的頂燈灑在地上，灑在他們的衣服上。
&esp;&esp;傅雲嬌從未覺得這一分鐘會如此漫長，她嚥下一種情緒，深呼吸說，“蔣勳，我沒什麼能賠給你的。”
&esp;&esp;“你有。”蔣勳說，“你有那麼多。”
&esp;&esp;有那麼多的愛，有那麼多的朋友，有那麼多的陪伴，為何就不能分他一點點。他只想要一點點，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