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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罐底,他點點頭道:“無妨,無妨。”然後拿起藥杵,穩準地壓了下去,只幾下,棗仁就碎成了小塊。
阿音看的愣住了,她右手撐在桌子上扶著臉,靜靜的看著遠處抄寫病例的老先生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過了許久,牆上的西洋鍾“咔噠”一聲,把阿音拉回了現實,她回過神來,餘光掃過四處,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但隨即又恢復了溫柔。阿音沉默了一會兒,對著李大夫淺淺一笑,露出兩顆俏皮的小虎牙,輕輕地說:
“老先生,您還收不收徒弟,我能跟您學診病嗎?”
如今已是深冬,冬風帶著雪粒拂過門窗“沙沙”作響。阿音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笑意,像是風鈴在風中翩翩起舞,驅散了些許寒冷。
李老停下手中的筆看向她,眼睛眯成一條縫,左手摸著鬍鬚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小徒弟轉過頭來附和道:“師傅,這位姑娘都在這兒坐了一整天了,大概是真想拜您為師。”
李老收了笑,看著阿音認真道:“姑娘真想學醫?”
“治病救人是積德行善的事。從前我外婆是得了急病救治不及時去世的,所以其實我一直都對大夫很是敬佩。”阿音頓了頓,低下頭道,“但是不瞞您說,我從前……從前一個人在外,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也就顧不上想這些了。”
李老略一思索,捋一捋鬍子道:“姑娘精細伶俐,若姑娘願意跟老朽學醫是老朽的榮幸。只是老朽過段時日與友人約定雲遊四海,老朽不忍心姑娘去吃苦。”
“雲遊?”阿音急忙身子前傾,湊近了些說道:“那老先生能不能帶我去,我願意跟您去雲遊,我什麼苦都吃的下。”
聽到這兒,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李老也笑著點了點頭。阿音四下看了看,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姑娘是穿的是綢布衣服,不是粗麻衣衫,這苦,不是姑娘能吃的。”李老微笑著說。
阿音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抬起頭笑笑道:“老先生您想錯了,我怎麼會吃不了苦呢。我從小在外漂泊,從北西山到南蜀領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您不記得了,以前我是小乞丐的時候,在榆城碰上您坐診,您見我窮,還免費診病呢。
李老先生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阿音見老先生不收她,紅了眼圈,走到李老先生跟前,“撲通“一聲跪下,泣不成聲道:“老先生,以前,以前您說要收我為徒,我不懂事拒絕了您,不知道您現在還願不願意收我,您要是再去雲遊就帶我走吧,把我留在您的身邊,讓我給您打打雜也好。”
李老趕緊把阿音扶起來嘆了口氣,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意味深長地看著阿音,眼神裡滿是爺爺對孫女的疼惜。
“阿音姑娘,不是我現在不收你,身為醫者總是想救自己面前的每一個病人,總是想在疾病發生之前讓每個人都防患於未然,但我後來才明白,很多事本來就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尤其是命運。”李老先生語調平靜地慢慢說道。
阿音聽不太懂,她擦擦眼淚又抬頭啜泣道:“命運?命運是什麼?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我什麼都不想要,您收了我吧,我跟您好好學醫術,以後我也治病救人。”
李老先生搖搖頭道:“阿音姑娘,救人要先救己啊,你有你該走的路,現在還不是你學醫的時候。我要是現在收你為徒,那是害了你。今天的路不能拖到將來再走,一旦人為干預,必定後患無窮。現在的一切事也不過是還過去欠下的很多債罷了。若是將來事畢你跟我學習,我是一定歡迎的。”
阿音見李老態度堅決,心裡只是責怪自己悔悟太遲。李老先生的話雲裡霧裡,她聽的犯起了迷糊,驀地她又想起來很久之前和劉信遇到的那個算命老爺爺,說的話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她還記得那幾句詩,雖然不懂什麼意思,可她憑著記憶還是能一字一句地背出來:
“神山月碎雲不留,幽蘭泣訴寒夢愁。”
“應嘆瓊華忘香塵,昔時憐人今無痕。”
“縱是同心難合歡,並蒂相望兩不知。”
這幾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自己問的是劉信身邊的女子,難道這其中有一句說的是自己嗎?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又對應哪一句呢?想到這兒,阿音一陣頭痛,上兩次發病時那種失憶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李老察覺她異樣,趕緊取了針幫她紮了幾個急救穴位,待阿音緩緩轉醒,李老起了針關切道:“阿音姑娘,最近有什麼不舒服嗎?”
“沒什麼,最近一直沒睡好,可能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