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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墊子上坐一會兒再走,怕白天來身後跟著一群人,打擾了雋寧的清靜。阿音現在已經能完全看懂楚牌位上的幾排字了,她動了動嘴唇,把兩排字讀了出來,中間一豎排寫的是:
“故友韋氏雋寧往西之蓮位。”
左邊一排小字:
“陽上阿音攜弟子奉祀。”
右邊落格書寫一列日期,正是阿音把牌位搶回來交給何青的那一天,日期底下還寫了敬立二字。
讀著讀著,阿音想起來自己與雋寧初見那些過往,儘管她現在名為眾弟子首領,廖玶等人對她言聽計從,隨口便可以安排幾十兩銀子的花銷,可她最無憂無慮的,卻是自己還是小乞丐時,偷了幾塊瑣碎銀子都要藏起來,跟著雋寧和劉信蹭吃蹭喝的日子。
想到這裡,她從頭上拔下那根簪子摸了又摸,只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扣下了一部分銀子,沒把全部的積蓄拿出來給雋寧打首飾,如今雋寧是再也戴不上她的心意了。
阿音感到一陣清冷的淚水劃過臉龐,她就這樣在昏暗的房間裡靜靜地坐著,太陽從東到西轉了大半個天空,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她依舊渾然不覺。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阿音頭也不回地道:“是廖玶大哥嗎?我想自己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很快就回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真的在這兒。”
“劉信……”阿音不敢相信是他,坐在原地沒有起身,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劉信,也不敢回頭去看。
劉信慢慢的走過來,用手輕輕拂去了香案上的灰塵,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你很少在我面前提起雋寧,我也一樣,我怕提起來,自己傷心,你也傷心,我明白,你也是這樣想的。雋寧在這裡安置好後,我總是傍晚來看她,我猜你大概是半夜來,所以一次也沒有碰到過你。”
“是。”阿音抽泣著答了一聲。
然後又是許久的沉默,阿音和劉信因為父輩的恩怨,此刻面對著對方,二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劉信開口打破了寧靜:“我想和廖玶大哥一起去韋府,但廖玶大哥說,行動需要得到你授意……”
“我父親……如此待你,你還願意做這樣的事……終究是明月宗虧欠你太多。”阿音道,“我去韋府偷雋寧的牌位時,後來是廖玶大哥騎馬趕來將我救走,那時候我聽他說,他與吳嶽林出自同一師門,似乎吳嶽林還有暗害師父之事。我想,石實行宗連坐制,一人出事禍及家人,想必廖玶大哥有辦法知道吳嶽林家人的位置,若能從此入手,或許你們進韋府會容易些。”
“好,我知道了。”劉通道。
“你為何不恨我們?”阿音問。
屋裡煙霧繚繞,朦朦朧朧的,阿音和劉信誰也看不清對方的臉。
“恨,又能如何,殺了你嗎,你叫我如何下手呢……”劉信苦笑了兩聲,嘆了口氣,過了許久又道,“更何況解藥的研製我也有份,從追查蠱毒開始我就一直在參與,如今就快成功了,染病的百姓快要得罪了,我實在不願意就此放棄。”
阿音聽見劉信這麼說,心痛如割,她小聲啜泣道:“你願意去就去吧,你想做什麼,只要對你沒有危險,我都會答應。”
說完,阿音恍惚中看到劉信的身影一動,她怕是劉信想要離開,自己再沒理由這樣和他單獨在一起,脫口而出道:“你來這兒,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嗎?”
“當然不是,”劉信回答的語氣也是十分急切,不帶一絲猶豫,他不是想走,而是僅僅轉了個身。可他面對著有害死自己父親嫌疑的人的女兒,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覺得心在隱隱作痛。半晌,劉信覺得下巴有些癢,他抬手一摸才發現,眼淚已經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劉信幾度哽咽,緩緩說道:“我們三個第一次見面時,是在街上,那天是大集,人很多,有個男孩搶了我跟雋寧的錢,是你幫我們追回來的。”
阿音喉頭像堵了一塊棉花一樣,她沙啞著道:“對不起……那時候我……我騙了你和雋寧……搶錢的人,是小石頭……是我叫他這麼做的……”
“我知道。”劉信堅定道。
“你知道?”阿音愕然抬起頭。
“我在人群中隱隱約約看見你和小石頭在牆角打鬧。但我知道,你不壞,你那時候面黃肌瘦的,你只是餓了。更何況,我們被韋復盛的人抓走,後來我又身染重病,你幾次三番救了我,我的人,我的命,本都歸你所有。只是後來種種……實在是天意弄人……”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