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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祁正德被自己的兒子打傷致殘,此子之兇殘豪橫,老臣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不嚴懲,此事傳揚天下,恐會引發非議。
老臣提議,立即將其抓捕審訊,若罪名屬實,殺之以正天地君親師之傳統!”
禮部尚書範德建在大殿之上慷慨陳詞,唾沫星子亂飛,那驚怒交加的模樣,不明就裡的還以為被打的是他親爹。
姬無厲遊歷歸來,自是位於議政大殿的前列。聞聽此言,瞥了一眼範德建,暗罵一聲道德之婊,不分青紅皂白就亂給人扣帽子。
而他先前所提議組建鎮魔司的時候,這範德建也是衝在了第一線,反對的號角聲吹的賊六。
真·老冤家了。
既然提起了祁陸的事情,於情於理,姬無厲都不能坐視不管。
眼見著對方慷慨激昂,彷彿不殺了祁陸就難以平天下憤的樣子,姬無厲向側方踏出一步,雙手交疊環抱行禮:“啟奏父皇,對於範尚書所言,兒臣不敢苟同。”
自從歸來提出組建鎮魔司、被噴的體無完膚之後,在眾臣議事之時總是保持沉默的他,此話一出,頓時引來數十道詫異的目光。
他們不知道,九皇子這是又想唱哪一齣。
而姬無厲卻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身體微躬,視線注視著身前的鎏金地面,語態溫和有禮:
“範尚書通篇大論,看似有理,實則無據。
古往今來,天地君親師乃是人族薪火不滅之根基,若根基不穩,則人族不穩。此話確實言之有理……”
這番話看似是站在了範德建的立場上,但他對此卻並沒有露出喜色,也不會認為前些日子才剛被自己噴了一頓的九皇子,會就此認慫,反過來為他站臺。
沒見對方的開頭語是‘不敢苟同’麼?
範德建雙手攏於袖中,面無表情的看著姬無厲,靜待下文。
果不其然,姬無厲收了對皇帝的禮節,將頭抬起,身體如勁松般的挺拔,眸中似有星辰閃耀;同時又有絲縷恬淡的氣息縈繞在周身,搭配上那身合體的翼虎哮日袍,溫文爾雅之中,更隱藏有三分銳利的鋒芒。
“只不過……”
姬無厲淡笑著看向範德建,對方朝冠之下那已經花白的頭髮非但沒有為他增添半分慈祥,反而是越看越可惡,越看越想著把他的腦袋給掰下來當夜壺。
“在講天地君親師之前,範尚書可知道‘款言不聽’的道理?”
範德建聞言厲聲呵斥:“老夫何曾聽信過謠言?!那祁正德被他的兒子所傷,難道還是假的不成!九皇子,您貴為皇子,身份尊崇無比,說話可是要三思而行啊……”
“多謝範老指點,只是本皇子所指的,並非是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而是……在做出判斷之前,難道不需要查探一番事情到底是因何而起的?”
姬無厲看著對方,意味深長的笑道:“您已經如此歲數,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坐了如此久的時間,更要懂得凡事不能妄下定論,需謹記人言可畏啊!”
說完,還頗感惋惜的搖了搖頭,似乎在為對方惋惜。
被罵成了老不死的,還被諷刺信口開河,範德建的神情更冷了幾分,臉上的溝壑也更醒目了一些。
“哦?因何而起?呵呵……”
範德建笑了笑,與他針鋒相對,“自古以來,父子相殘,父無罪,子萬死!這是鐵律……”
“誰定的鐵律!”
姬無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對方的話,眼中閃過一抹怒色,隨即被他隱藏。
“自是這個天下蒼生……”
“你聽聞訊息之後,不做調查勘驗,想都不想的就為其他人扣上一頂欺師滅祖的大帽子,讓他人連辯解的餘地都無。
若是就此定罪,對方只不過是一被逐出家門的無家可歸之人,而你呢?
你是禮部尚書!僅僅憑藉你的這層身份,就能壓的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天下?
蒼生?
呵呵……”
姬無厲的胸膛微不可查的起伏著,盯著被接連打斷了話語之後,臉色鐵青的範德建,一字一頓、認真的輕聲問了三個字:“你,也配?”
“無禮。”
三十六層玉石高臺之上,那張宛若猛虎盤踞、其上有各類寶石靈玉點綴的寬椅之上,一直安靜的坐在上邊,雙眸半開半闔的姬天行,此時眼瞼微抬,出聲呵斥了一句。
皇帝一開口,殿堂抖三抖。
別看姬天行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