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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九龍旺角花墟道37號,旺角球場。
看臺之上,和聯勝年青一代最出位的大佬,外號吉米仔的李家源,一身筆挺西裝,惱火的對鄧伯低吼道:
“做話事人?你怎麼不做!說句難聽的,做了話事人,掉根毛,警察都會來找我?!鄧伯,我只想做生意,若是你有事找我幫手,我一定不會推辭的,話事人,我不做,你找其他人啦!”
最近幾年,和聯勝風生水起,年輕一代之中出現了好幾個招牌式人物,
吉米原本只是老一代叔伯龍根小弟官仔森手下的一名普通小弟,專門負責北姑皮肉生意,由於在上一屆改選中,站隊立場穩,為樂少立下功勞,和大頭、飛機、東莞仔、師爺蘇四人一起,被樂少收為乾兒子,號稱和聯勝五虎將。
這兩年間,憑著出眾的頭腦、果敢的手段,背靠和聯勝的資源,吉米混得風生水起,在五虎將中脫穎而出,隱隱成為年輕一代第一人。
這一屆和聯勝坐館改選,他也是鄧伯早就看中的人選。
可惜,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在樂少眼中重於一切的那支代表權力的龍頭棍,在吉米看來,卻就是一根攪屎棍,覺得社團麻煩多多,會拖累自己的生意,一心只想賺錢洗白,對龍頭坐館位置毫無興趣。
這就有些矛盾了:鄧伯看重他,就是因為他不僅有錢有勢力,同時,對社團的事無心,若是捧他上位,接下來,自己又能牢牢掌握和聯勝兩年。
為了逼吉米出來爭,鄧伯甚至安排搶手去故意伏擊他,
這麼做有兩個好處,吉米一定會以為這是林懷樂安排的,即便為了保住性命,也必須出頭做掉林懷樂,爭坐館;
另外,按照警方一貫的方式,和聯勝出大小事,都要找坐館麻煩,可以在選坐館的這段時間,儘可能藉著警方的手,拖住樂少,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幹掉林懷樂,這裡面有個很微妙的細節:幹掉林懷樂,若是吉米不肯出頭,坐館落到別人手上,要麼能力太差,要麼野心太大,都不是最佳人選。
可沒想到,在槍擊案發生之後,吉米竟然還是這樣一套說辭!
一想到那隻十年都沒有用過,卻專門為了這次刺激吉米仔而犧牲掉的‘鬼’,鄧伯心中幾乎要爆出火焰來,怒道:“挑,你不是我們社團的,社團沒你的份啊?又要賺錢,又不肯出力,留在社團又想佔便宜?!”
吉米卻依舊油鹽不進,理直氣壯的說:“我小時候做小販被人欺負,才進入社團找靠山。在社團做最大最兇又怎樣?隨便來幾個警察,還不是要乖乖聽話當狗?鄧伯,拜託你饒了我吧,我只想做生意!”
鄧伯眼睛一瞪:“靠!做生意是吧?你先把你發家的生意理清楚,再來和我談做生意!若是不想沾社團,可以啊,把社團給你的,還回來先!”
“鄧伯,你這麼講,是一定要逼我嘍?!”
吉米仔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他最早是做姑爺仔,靠著賺女人皮肉錢發家,這當中少不了買賣人口、逼良為娼、推女人下水的事,
什麼毒品控制、高利貸坑、暴力毆打,樁樁件件都是人命,若沒有社團在後面撐他,根本賺不到第一桶金。
實際上,直到現在為止,他的生意中,這部分仍然佔了很大比重,
還有一些,比如盜版光碟之類的,根本就是從之前的皮肉生意進行的轉型。
他做其他正當生意的錢,大多也是來自這些非法生意。
若是要和社團脫離關係,割肉還母,他的生意幾乎一夜之間就會徹底崩塌。
“吉米,這次不是我逼你做。”
鄧伯軟硬兼施,放緩了語氣:“你被槍擊,是誰做的,我不說,你心中大概也能猜到。你說你不選,可人家不相信啊,你怎麼證明?”
吉米想了想,用帶著怨怒的聲音,低聲道:“大不了我躲開一陣,正好我和日本山王會的大友先生有些生意往來,去一趟日本,等改選結束後再回來。”
“躲?靠!你今年貴庚,三歲小孩啊?”
鄧伯冷笑:“大d當年都主動讓位了,可是選舉結束後,怎麼樣?我告訴你,做了這一行,除非你死,否則一輩子都躲不開。只要你手頭一日還有錢有人,人家就會把你當成威脅,就想要除掉你!
還有,你在社團是海底上有名的人,你以為不做坐館,將來就可以移民?就可以洗白?笑話!吉米啊,我老了,沒有什麼能力了,可和聯勝還要延續下去,你就當走走過場,替我守住和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