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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班賀滿意地放下瓷杯,徹底結束了這一頓。
陸旋目光時不時落在他臉上,盡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麼刻意:“你要去見的朋友,是什麼人?”
好吧,怎麼聽都很刻意。
但陸旋想知道。
“那位先生名叫伍旭,是曾在京中擔任金工的匠人。阿毛曾見過的,只是他年紀太小,不記得了。”班賀笑笑,“物以類聚,我的朋友麼,不外乎這類人。”
曲禮記載,天子之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獸工、草工,典制六材。金工是負責冶鑄金屬的官員,由工部管轄,工部設工部、虞衡、都水、屯田四司,各司其職,掌管全部官司匠役,朝廷工事。
從班賀對他的稱呼就可以判斷,那人並非那些每三年入京服役一次的尋常工匠,而是有職位的,陸旋疑惑,他為何會在宣城。
對此班賀語焉不詳,含糊其辭:“這個麼,自然有其中的緣由。”
陸旋略沉思:“我記得,你師父是大司空,連古老將軍都知道你師父的名號。那他屬於六工中的哪一個?”
班賀剛要回答,不甘寂寞的阿毛搶先伸出手,叭叭的一頓炫耀:“爺爺他哪個都不是!大司空掌營城邑,立社稷宗廟,造宮殿樓閣,監百工,六工都是他的部下。”
說的沒錯,就是完全不必這麼大聲,班賀把阿毛按下來,道:“我師父被稱為大司空,其實就是工部尚書的別號。”
陸旋瞭然點頭,班賀師父曾經的部下,應當與謝緣客一樣,是共事相熟的。
出了客棧,班賀對跟在自己左右的一大一小再三勸說:“還不知當初留給我的住址是否有變,也不知他是否在家中,貿然上門已是失禮,再帶著你們——”
他回頭,視線往下,阿毛抖著嘴唇,眼中泛起水花,一臉即將被拋棄的可憐模樣,彷彿班賀這一去,就是為了拋下他這個大包袱。再視線往上,陸旋沒有阿毛那麼多戲,只是平淡看了班賀一眼,垂下眼瞼。
“……你們要跟著就跟著吧。”班賀回過頭去,搖了搖頭。
這兩個傢伙什麼時候站到了同一戰線上,竟然給他玩這套?
經過多次問路,終於找到了一家買賣兵器的店鋪,班賀進入店內,立即有夥計迎了上來:“這位客人,您要點什麼?”
班賀:“我姓班,想找元光十年京中任職金工的伍旭,伍旦明。請問他是否住在這裡?”
夥計察言觀色,恭敬說了聲稍等,轉身入了內堂。班賀放下心來,看來他們沒有找錯地方,伍旭這些年來並未搬遷。
刀劍買賣朝廷並不禁止,但並非所有武器都可以當街叫賣,兵器鋪內商品也在官府管制之下。陸旋看著周圍種類繁多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不一而足,自幼鏢局內習武,他對這些武器都熟悉。可以看出,擺在堂外的都沒有開刃,多半是以防入店的人來人往,被刀劍誤傷。
很快,內堂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四十來歲,頜下蓄髭髯的健壯男子從門內走出,直直向著班賀快步走來。
看清那人面容,陸旋眉心皺起,這人就是班賀口中的朋友?
可為什麼他看向班賀的眼神不善,反倒像是眼前之人與他有仇有怨,在這一室刀刃映襯下,兇悍異常。
朝儀刀
從伍旭站到大堂那一刻起,他便全程用一種冷然睥睨的眼神看著眼前之人,沒有正眼瞧過一眼。在旁人眼裡已是明晃晃的不屑蔑視,班賀卻渾然不覺似的,含著一如既往的笑意,眼中竟還有幾分懷念感慨。
“旦明兄,多年未見,可還體泰安康?”
伍旭一把握住他的雙臂,用力抖了抖:“恭卿!為兄一切安好。自離京返鄉,經營起這家鐵鋪,日子還算過得去。你怎麼會到宣城來?也不提前來封信,我好預備招待。今晚就歇在我這裡,我這就叫人給你準備房間,我們兄弟倆,好敘敘舊!”
班賀連忙按住他的手臂:“不用忙活。我就住在城內客棧,今日一到便訂了房,我還有兩位同伴。”
伍旭順著他的目光,向著陸旋與阿毛看去。大鬍子遮去半張臉,一雙虎眼冷睇,阿毛背後一毛,聳起肩膀貼著陸旋的腿就想往後面蹭:好凶悍的眼神!
“一心只想著你這位貴客臨門,我還道,那兩位是想買東西的客人呢。”伍旭一拍腦門,忽然眼睛又睜大了一圈,指著阿毛,“這……難道是,澤佑?”
班賀甫一點頭,伍旭大跨步向前,聲音裡摻雜激動的情緒:“澤佑,我是伍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