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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著手,似乎不具備威脅。走在最前頭的正是前些日子在巡邏路上設定陷阱的少年拉哈。在他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年紀大致二十來歲。
與拉哈滿臉苦大仇深不同,那女人步履輕鬆,面帶明媚笑容,似這山中盛放的花。
那三個越澤人走近,還未開口,周鍔熟稔地打起了招呼,高聲道:“阿支,好些天沒見,長得越發漂亮了呢。”
阿支對這樣的稱讚照單全收,毫不扭捏。她的膚色在當地人中不算深,五官生得穠麗,笑起來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分外燦爛:“周鍔,你少鬼扯十扯,長得再漂亮你又不娶我。”
此前接觸過的女子多數含蓄內斂,羞澀矜持,從未聽到過女人說出如此直白的話——雖然他總共也沒接觸過幾個,陸旋多看了兩眼。看樣子,周鍔和她交情不淺。
“娶嘛,娶嘛。只要你們寨子裡同意讓你住到我這營房來,只要你不怕嫁過來守寡。”周鍔說,“那些想娶你的人,怕是排著隊來殺我都沒耐心等呢。”
阿支笑得花枝亂顫:“你還有臉提寨子,你跑到寨子門口拿被滅族的岢人威脅他們,沒揍你已經很仁慈了。阿姐從來吃軟不吃硬,你再說那樣的話,小心她真的拿鞭子給你抽一頓。”
她口中的阿姐便是徵日,周鍔找去寨子那日她不在場,從旁人事後轉述依然氣憤的語氣,就能聽出他那時有多能拱火,簡直稱得上引起了公憤。
拉哈一臉憤恨:“樓搜樣,一輩子都娶不到婆娘。”
周鍔瞪眼一指:“小挨砍呢,嘀咕什麼?”
“拉哈,莫羅逼嗦!”拉哈身後的男人忽然動起來,拳頭不客氣地在他頭頂敲了一下,“給你一皮坨!”
拉哈捂著頭扁嘴,委屈地往邊上挪兩步讓出位置,男人走到了前面來,露出一張剛毅的面孔。
“他是拉哈的哥哥,拉打。”阿支倚著樹幹,注視周鍔的眉眼嫵媚,笑意更甚,“聽說弟弟幹了蠢事,拉打帶他來向你們道歉呢。”
拉打上前鞠了一躬,操著一口生硬的官話:“汪隊長,周什長,拉哈不懂事,還請你們原諒。”
汪郜漫不經心擺手:“我們都快忘了這件事了,小娃娃嘛,難免會做些出格的事,壓根就沒有怪過他。”
“就是,誰還沒幹過幾件壞事?及時糾正,然後讓他知道犯錯就要付出相應代價就行了。”周鍔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坐著說話。
“拉哈槍的起……不服氣,看我被朝廷的軍隊打傷,就想給你們添點麻煩。這不對,你們是無辜的,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拉打語氣剋制,仍透出掩不住的不甘,“但是,明明,是瓦惹他們挑的事,你們朝廷的隊伍不講道理,誰都打。”
瓦惹是蜑邦人,包庇了族內殺人犯,是引發事態擴大的罪魁禍首之一。
陸旋能明白拉打的不解,若是之前,他或許也會為之感到不公,但現在他的心境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朝廷的軍隊,從來就不是用來講道理的。
逃犯
陸旋心中所想沒有出口,汪郜卻說出了與他的想法如出一轍的話。
“朝廷派兵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和你們講道理。我倒要問問你,帶著那一兩千人,拿槍帶棒,是去講道理的嗎?”汪郜連聲質問,“衙門才是講道理的地方,你們去了嗎?營裡調兵之前,布政使司親派人去調解,你們兩邊誰聽了?”
拉打眉頭緊皺,怒氣剛起,被阿支扯了一把。弟弟的事還沒過去,哥哥又要來火上澆油?
雖然忍著脾氣,拉打終究是個直言直語的,頭偏向一邊:“我們帶傢伙去,是為被殺害的族人討公道,要不是他們太過分,我們不會這樣做。”
“你要講道理,那我就跟你講道理。”汪郜說,“案發之後,你們去了衙門嗎?”
拉打不忿的表情僵硬片刻,搖頭道:“沒有。”旋即補充,“你們漢人的官府,又不會替我們主持公道。”
“哪個狗孃養的沒有給你們主持公道?你都沒去找,就知道不會有人給你們主持公道啦?哪回清剿作亂的匪徒不是地方官員上報,朝廷做的決定,京官離這裡千里萬里,匪徒難道擾的是他們?從縣令到巡撫都御史,層層往上,那麼多官,你們一個沒找,喊了人就去鬧事。怎麼,是比誰人多嗎?我告訴你,你們誰也沒有朝廷的人多!”
拉打啞口無言,汪郜冷笑一聲,繼續道:“這倒好,沒佔到便宜就開始談公道了。依我看,就是你們這些被小土司管著的屬夷,壓根沒把朝廷當一回事,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