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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穿上,等感覺身體發涼才想起來要穿衣服。一來二去,受了凍,頭疼腦熱一併發作,倒在床上哀哀叫喚。

穆青枳沒了和病患鬥嘴的興致,耐著性子照顧他,兩人罕見地和諧起來。所幸他一直意識清醒,除了身體發熱沒勁,腦子轉得飛快,小嘴還是如平常一樣能說。

吳守道來看過,讓班賀同他一起去濟善堂拿藥回來,煎煮給阿毛喂下。他特意囑咐一次不用拿多了,若是有所好轉,就要調整藥方,開方用藥靈活有度,不能輕重緩急都一視同仁。

喝完手裡的藥,第二回來,阿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班賀不放心,又讓大夫抓些固本培元的藥材,養養身體。

拿到了包好的新藥,班賀正要離開,呂仲良叫住他:“先別走,正好今日有你的信到了,我去驛館順便拿回來的。”

班賀止步回頭看去,就見呂仲良轉身進入內堂,拿出一封信來。

“玉成縣寄來的,我沒看,信裡寫了什麼?”呂仲良伸長了脖子。

看清信封上署名,班賀欣喜不已:“是謝兄寄來的。”

他放下藥包,取過櫃檯上三寸長的裁紙刀,將信封拆開取出信紙,輕輕抖落開,逐字逐句讀取,認真得彷彿信紙上寫了什麼警世箴言。

信上寫著烏澤鄉已有三口鹽井陸續出滷,觀察數日,滷水每日產出穩定,煮鹽工坊出了第一鍋鹽,謝緣客特地寫信前來報喜。看完最後一個字,班賀又掃了遍開頭,由衷感嘆:“真是太好了!”

“真的?”呂仲良接過信紙,仔仔細細重頭看過一遍,確認信上內容喜上眉梢,嘖嘖稱奇,“沒想到啊,竟然真的出鹽了!你還挺有本事。”

“這可不是我的本事。”班賀笑道,“堪輿是謝兄定的點,鑿井是工人動的手,堅持數月辛勞的也是那些工匠,與我沒有太大幹系。”

“你愛怎麼說怎麼說。”一張嘴盡是理,呂仲良懶得搭理,小心翼翼將信紙折起來,還到班賀手上。即便鹽井與他並無利益瓜葛,於百姓而言,這是天大的好訊息。

得到好友信件,信裡又是寫的好訊息,一高興,班賀又從荷包裡多拿出些銅板排在桌面:“收著吧,算我日行一善,積累陰德。”

呂仲良拿手一抹,把銅板攥進手裡,扔進錢箱:“慢走不送。”

剛要出門,吳守道正從外面回來,出言叫了聲龔先生,班賀停下腳步,溫聲詢問可是有事?

吳守道放下藥箱,快步走到他身邊:“龔先生,老夫有個物件不慎摔壞,不知道你近日可有空閒?”

班賀道:“吳大夫不用客氣,有什麼事儘管說,正巧這段時日軍器局不太忙,我有的是閒功夫。”

說了聲稍等,吳守道進入櫃檯後邊,彎下腰從櫃檯下邊掏出一個木質物件來。回到班賀身邊,將那方物件翻轉過來亮了亮,竟是一件壓制模具。

“這木模我用了多年,前兩日不小心摔了,還能修麼?”吳守道問。

從他手中接過那件模具,班賀仔細看了看,模具外表看來四四方方,原本應是平整光滑的,從表面痕跡看來有些年份了。內裡的形狀是個造型古樸的佛像,可以看出製作工藝樸實無華,而現在模具被摔出一條裂縫,佛像腿部缺了一小塊。

“修復恐怕不容易,重新做一個吧。”班賀說,“做個鐵的,不怕摔。”

見他答應,吳守道笑著道:“麻煩你了。做這件模具要多少錢……誒,龔先生,別走啊,定錢我先給你。”

班賀已經跨出門檻,舉著手裡的模具晃了晃:“不必了。這個我先拿走了,到時候一併還來。”

呂仲良想著信裡寫的事,望向門外班賀的背影,長長出了口氣。

吳守道將用過的藥箱重新整理一番,蒼老的聲音在不大的醫館內響起:“那位龔先生,不是一般人吧?”

呂仲良回神,低下頭:“老師。”

吳守道:“你也來了不少日子了,放著好好的太醫院不待,到這裡給我做些打雜的活,辛苦你了。”

呂仲良誠惶誠恐:“哪兒的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如同我父親一般,做這些是應當的。”

吳守道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應當是應當,不過,讓你在這兒打雜屈才了。你初同我學醫時就知道,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現在怎麼反而忘了?當年讓你進入太醫院,可不只是去醫病而已。”

“老師,”呂仲良面色苦悶,“您是不知那裡面的風氣,腐朽糟爛,實在難以管束。”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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