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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走到今日,寧王怎麼會謀反,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後果?
但,要求他必須逆來受順,不能做出任何反抗,似乎又太過苛刻。
造反失敗,寧王這一支,必死無疑。
班賀搖搖頭,不再去想。
臨近三更,院門被敲響,還在為白日發生的事糾結的閔姑尚未歇下,走到門前警惕出聲詢問,聽見門外傳來陸旋的聲音,立刻開了門。
來的不止陸旋一人,他與魯北平一同站在門外,兩雙眼睛齊齊定在閔姑臉上。
閔姑有些驚喜,連忙要往廚房裡去:“你們兄弟倆怎麼這會兒來了,累壞了吧?肯定還沒吃呢,我去給你們做飯。”
“閔姑。”魯北平忽然叫住了她。
閔姑停下腳步,疑惑回頭,藉著院裡微弱的光,只看見兩張神情古怪的面孔。
班賀從屋內走出來,見到這樣不同尋常的一幕,在門外止住了腳步。
魯北平試了幾次想開口,都沒能說出來,求助地將目光投向陸旋。
陸旋深吸一口氣,說出那令人悲痛的訊息:“白日城中有賊匪作亂,盜取了火雷,張隆在發現火雷疏散百姓時,沒來得離開。我已經親自將張隆送回了家中,您,去看他一眼吧。”
閔姑像是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看了看眼眶發紅的魯北平,又看向愣住的班賀,面上愕然。
站立在那矮了他兩個頭的婦人面前,陸旋受訓的孩童般垂下頭,低聲說道:“張隆是為了幫我,也是為了守住這座都城,犧牲了。閔姑,是我沒能護住他。”
閔姑的嘴角僵硬地動了動,手腳不知往那兒擺,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繼續往廚房走:“他死了……你們也是要吃飯的呀。”
她轉身進入未點燈的廚房內,片刻,淒厲悲痛的號啕大哭從陰暗中傳出,撕心裂肺,痛徹心扉。魯北平再忍不住,捂住了嘴扭開頭去。
陸旋雙目微紅,邁步走向廚房,在門口停下,雙膝跪地。
“我也早早沒了親孃,您要是不嫌棄,從今往後,您就是我的親生母親!”陸旋咬牙說道,“我給您養老送終,照顧寡嫂。寡嫂守節,我對寡嫂如同對您一樣,奉養一輩子。寡嫂再嫁,我會給最豐厚的嫁妝。娘!”
他跪在門外微弱的光下,向著暗處伏地行了大禮,黑暗中嗚咽聲不止,他便跪著一動不動。許久,閔姑從黑暗中走出,面頰被眼淚沾溼,過於悲痛以致扭曲了面容。
她從模糊的淚水中注視跪在地上的陸旋,上前幾步,蹲身摟著他的肩慟哭不止,直至喉嚨嘶啞。
而這一日,不知多少母親失去了兒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
重諾
陸旋帶來噩耗的當夜,閔姑收拾收拾回了兒媳婦身邊,一對婆媳抱頭痛哭,在巨大的悲傷中為張隆辦了葬禮。
陸旋有重任在身,不能親自來幫忙,而是派了最信任的何承慕帶人前來,所有事情都一手包辦,保證把張隆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的。
不過他還是在葬禮上露過幾面,那晚說的話並非哄閔姑的,他對閔姑一口一個娘,稱呼張隆為兄長,張隆的妻子為嫂子,態度恭敬,手底下人更不用說。
班賀也帶著孔澤佑前去葬禮弔唁,閔姑得到了極大安慰。
她握著班賀與陸旋的手,訴說自己每日從醒來哭到睡去,夜裡夢到了兒子,兒子說安排了人在陽世照顧她,叫她安心在陽世享福,待她百年後再相見。張隆說完就不見了,她便又哭著從夢裡醒來。
班賀與陸旋對視一眼,鄭重道:“張大哥也給我們託了夢,請我們照顧您和大嫂,您就放心吧。”
班賀沒有閒著,見到有自己能做的,自然而然上手去做,忙了一會兒,回頭卻發現陸旋不見了。
“小何。”班賀叫住忙前忙後的何承慕,何承慕頓時放下手裡一切活計,跑到班賀面前聽從吩咐。
班賀問道:“你們將軍去哪兒了?”
何承慕茫然四處望了望:“將軍他什麼也沒跟我說,這不是皇帝交給了將軍好些任務,來這兒還是抽空來的呢。”
班賀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何承慕說道:“是。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將軍說了,您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千萬不要客氣!”
自從張隆葬禮上見過幾面,好幾日都不見陸旋的人影。班賀連日來的心中忐忑沒法平定,他打了無數遍腹稿,如何從容且有理有據的應對陸旋質問,就連表情都對鏡練習了七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