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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案子,你不便插手,就讓該負責的人去辦吧。”
聽他的語氣,並沒有要嚴格查辦的意思。班賀態度堅持:“陛下,請不要敷衍臣。事關朝廷官員是否為正身,難道兗朝的官員,是任誰都可以冒充的嗎?”
趙青煒坐得端正了些,正色道:“朕哪有敷衍你,查案的事,本來就與你工部無關,朕不是說了派人去查?你這樣著急做什麼。”
班賀語氣緩和了些:“是,陛下聖明,定會查明真相,還滿朝文武、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是了,你就耐心等著,都十多前的事了,總要些時間去查的。”趙青煒說著,話頭一轉,“西北傳來不少好訊息,陸元帥屢立軍功,朕真是沒有看錯人。”
陸旋生性剛烈,說一不二,治軍嚴明得過分,手下不聽調遣的將領決不輕饒,霹靂手段之下很快樹立起了威望。
就是這樣的行事風格最容易遭人詬病,趙青煒也只能在後方為他兜著了。
就武備與戰局聊了不少,趙青煒滿意地讓班賀退下,班賀躬身行禮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退出宮殿外,班賀的面色冷了下來,皇帝雖然承諾會下旨去查,但能查出什麼來,他抱懷疑態度。
這案子要查下去,吏部那幾個尚書、侍郎,恐怕沒幾個能保得住。
還有六部中其他官員,當年科考舞弊成功的,少說也在官場上混了十來年,個個都有人脈交情,想要查到底,朝廷官員必定大動干戈。
對外戰爭還未停歇,官場又要大動,剛享受到權力滋味的皇帝怎麼會那麼輕易讓自己的棋盤被毀?
班賀並不信任皇帝,也無法相信他所給出的承諾。
皇帝所委派查案的,是大理寺。
班賀便從範震昱那兒瞭解事情進展,如他所預料的一樣,所遇阻礙重重,沒有絲毫進展。
阿桃所說的那些話,全是她的片面之詞,沒有確鑿證據。
不管是施可立,還是何文昌,都父母俱亡,族親稀少,要麼就是二十來年沒見過。舊時居所的鄰居都已搬遷,難以追查。
這點班賀有所預料,當年那些人買兇殺人以絕後患,又怎麼會留下輕易可查的把柄。在冒名頂替時,就已經篩選過一遍。
案件陷入舉步維艱的境地,吏部尚書高戚又矛頭一轉,控告關押在大牢中的女子是受人指使,刻意誣陷朝廷官員。
“她一個平民女子,怎麼敢誣告六部侍郎是冒名頂替?她豈止是針對戶部侍郎,更是針對負責詮選官員吏部。定然背後有人指使,一定要嚴加拷問,逼問出幕後主使者。”高戚在一眾官員面前大義凜然。
班賀耳聞要給阿桃上刑,再也剋制不住,站了出來:“案件還在調查中,大理寺還未下定論,高尚書怎麼就先判了案?隨意對一名女子動用重刑,恐怕有濫用刑罰之嫌,只會有損朝廷聲望。這麼著急給她定罪,怕不是心虛?”
“班尚書,我聽聞你私下裡囑咐過獄卒,要好好關照那女子。你現在不僅要行賄,還要以權謀私嗎?”高戚嘲諷道,“此女誣告朝廷大員,該不會背後就是你指使的吧!班尚書真是厲害,上要討好君王,下要安撫囚犯,忙得很吶!”
班賀忍無可忍:“我再厲害,也比不上在座各位股肱大臣。一介只會搬弄奇技淫巧的弄臣,也攪不動朝堂上這灘死水!”
拋下這句話,他憤然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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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裡不願接受,班賀也必須承認,擺在眼前的就是一個死局。
阿桃自知證據並不充分,一己之力面對整個官僚系統如螳臂當車。但這件事她非要做不可,沒有向班賀求助,而是孤身一人去了官府。
班賀頹然坐在牢房外,不知該如何對阿桃說起。
阿桃卻像是洞察一切,瞭然一笑:“班先生,若不是你護著我,我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別說這樣的話。”班賀皺起眉頭,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深深絕望,“阿桃,我會救你出去的。”
阿桃遲疑片刻,輕輕搖頭:“我進來了,就沒想著出去。若我只想活著,就不會回來了。”她頓了頓,笑著道,“班先生,我有東西給你。”
班賀伸出手,穿過監牢欄杆,白淨的手掌攤開在阿桃眼前。
阿桃將握成拳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方,五指一鬆,一點耀目紅光掉落,在班賀掌心晃了晃,靜靜躺了下來。
班賀凝視著那顆紅寶石,久久不能回神。
阿桃說:“班先生,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