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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營救被關押半年之久的呂仲良。
宮中之事已塵埃落定,俞貴妃葬在皇陵,就在文帝陵寢西面。在華太后的授意下,當今皇帝下諭追封俞貴妃為皇后,算是為其最後蓋棺定論。
呂仲良當初的言論的確惹怒了華太后,連帶著他對文帝病情隱瞞不報的不滿,卻也沒有判處極刑,想來並沒有置他於死地的想法。
既然沒有非要他死,那就有活動的空間。班賀為其奔走幾日有了成效,這回大赦天下,呂仲良的名字也被添入了赦免的名單中。
從獄中放出的呂仲良脫下囚服,穿回原來的衣裳,卻鬆垮垮的,像是從別人扒下來的。他在獄中瘦了一大圈,形銷骨立,眉眼沉寂,早沒了當初的孤傲。
他的鬍鬚也蓄了一大把,與頭髮同樣花白斑駁,久疏打理。守候在門外的人看了良久,才確認是他。
“呂太醫。”
呂仲良循聲看去,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看清來人的模樣,想了想,才想起那是隻打過一兩回交道的施可立。
呂仲良慢半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聽聞呂太醫今日出獄,我特地在此等候。”施可立道。
呂仲良擺擺手,轉開臉:“不用了,不用了。”
他緩緩前行,施可立跟在身後勸說,已經備好了酒水飯菜,還有沐浴更衣的地方。呂仲良固執朝著他在京中的住處走去,不做理會。
以往盛時獨善其身,不與外人交往,如今到他落魄,只要有一口氣,就沒有受別人恩惠的道理。
“呂太醫您醫好了小女,就讓我報答您一回吧。”
呂仲良道:“我已被革除官職,當不起那聲太醫。醫治病患是大夫的職責所在,我做什麼都不是為了報答,施郎中回去吧。”
即便這樣說了,施可立也沒有離開,跟在呂仲良身後,一路回到他那間住宅。
摸出鑰匙的手有些抖,呂仲良定了定神,手才穩下來。進了門,乍一看,不過半年的光景,屋子竟然有些陌生。
呂仲良頭也不回,說道:“我已經到了,寒舍沒有茶水,就不請施郎中進來了。”
說完,他反手關上了大門。
門外施可立獨自站立片刻,聽不見屋內動靜,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他離開了多長時間,就有多長時間沒人居住,僱傭的下人早已不知去向,所幸他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供人偷盜。
呂仲良走動幾步,桌椅整齊乾淨,似乎有人經常打掃此處,目之所及,沒有落塵。他模模糊糊猜到是誰的安排,心中湧起淡淡感激。
自己動手準備了些熱水,呂仲良將自己好好收拾一番,整理鬚髮,讓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些。
坐在桌邊舉目茫然,呂仲良發了好一會兒愣,再次起身,收拾起了衣物。
收拾好行李,躺在床榻上好好睡了一覺。
往事歷歷,像是做了一場彌天大夢。他曾登高望遠,侍奉兩代君主,一夢醒來,一切都化作虛無,只有花白鬚發印證時過境遷。
找來吃食,養足精神,呂仲良背起行囊走出門外。這座住宅本就是官家給的,他一走,自會有人來處置。
呂仲良並未帶走多少東西,只一些衣物與盤纏,渾身上下里裡外外,找不出一件與他曾經的身份相稱的物件。
當年他就是這樣孑然一身來到的都城,如今便也應該這樣離開。
孤身走出城門外,呂仲良回頭望了眼小得可以捏在指間的城門,他誰也沒有去告別,只想悄然離開。
或許城中還有真心為他所擔心記掛的人,但也不必相見,就此遙遙別過吧。
提了提肩上包袱,呂仲良抬眼看向前路,忽地一愣,腳步緩了下來,隨即加快了幾步。
他眼中訝然,小路的前方,班賀正站在孤亭下,向他微微一笑。
“呂大夫,在下在此等候多時了。”
呂仲良是個體面的大夫,不願落拓顯於人前,班賀去看望過兩回,呂仲良就不願再見他了。
被釋放出獄時,班賀有意迴避,並未前去。
今日一早,陸旋派去幫著從旁關注的人跑回來傳訊息,呂仲良揹著行囊出門了,班賀料定他會走小道,帶了送行酒水,專程在此等候。
呂仲良行至班賀跟前,眼內情緒洶湧,語氣卻剋制平淡:“班尚書。”
班賀笑著道:“見外了不是?若呂大夫樂意,稱呼我為‘姓班的’也可。”
呂仲良啞然失笑。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