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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章 守夜
在為蒙受冤屈之人討回公道的過程中,探尋真相或許是最簡單的一環。
更多的是有冤無處申,有苦無處訴,手裡捧著血淋淋的真相,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貴妃的死當真是自殺嗎?她又為何要自殺?她在宮中的處境若是安全,豈會走上絕路。
華太后到底知道多少,她是受奸人矇蔽,還是知曉內情參與其中,又或者根本就是主使者?
但班賀知道,只要太后掌權一日,想要為俞家討個公道,就只能是第一種結果。
正因他要還蒙冤受屈的呂太醫、俞尚書、俞貴妃清白,他必須要成為太后信任的重臣,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文帝在時,班賀從未有過這種覺悟。他以為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能得到皇帝重用,在完成師父的遺願後,就能將重擔交給澤佑,恢復自由身。
事實並非如此。他一直避免參與到權利爭鬥中,待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裡,只會使自己毫無倚仗,成為他人瓜分的目標。
班賀一掃迷茫,雙目燃起較之以往更盛的光:“言歸,新帝這兩日,好些了嗎?”
陸旋搖頭:“還是同之前一樣,並不服華太后管教。”
班賀道:“這是你的機會,言歸。”
陸旋凝望他的雙眸,他們在彼此的眼眸中看見極為相似的堅韌毅然。
“我知道。我會成為新帝最堅實的護衛。”陸旋一把握住他的手,將他拉起身。
對視的雙眼逼近,溫熱的鼻尖相抵,雙唇開合間若有似乎地從另一雙唇上拂過,鼻息交織:“亦會成為你最堅實的護衛。”
俞貴妃自盡後,本就被關在深宮,嫌少有新鮮談資的宮人總算有了發揮口舌的機會,私下裡傳著各種風言風雨,越傳越邪乎。
文帝梓宮還擺在白虎殿,且國喪剛過去沒多久,宮人間傳起是死去的皇帝糾纏愛妃,不捨得孤身赴黃泉,要帶走自己唯一的貴妃一同去往地府。
宮人無事便扎堆說閒話,興慶宮裡的宮人也不例外。
這裡住著的新入宮的新皇帝,新帝的年紀還不一定有她們在宮裡的時間長呢。這裡的宮人都是太后派來的,新帝又沒有任何威嚴可言,她們說話也從不忌憚什麼。
宮人閒談的話被趙青煒聽見,白日還不屑撇嘴,覺得那是無稽之談,到了夜裡,慢半拍似的覺出一點驚悚恐怖來。
他是沒見過鬼怪,但先帝的棺槨是實打實還在宮裡擺著。
其實,先帝在世時對他挺好的,趙青煒想。
兄長是中宮出身的太子,本就生得聰慧,父親傾盡全力培養,兄長又勤奮努力,他怎麼可能比得上?
大部分時候,兄長會照顧他這貪玩胸無大志的幼弟,能滿足的都儘量滿足。唯有在讀書這件事上,兄長態度十分嚴格,對他不苟言笑,耳提面令督促,時常因他的不學無術嘆氣。
兄長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將皇位交給他?趙青煒百思不得其解。
兄長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德行,讓他來當這個皇帝,不是置國家安危於不顧麼?若是兄長知道他連朝臣的奏疏都看不明白,還不從棺材裡跳出來訓斥他一頓!
趙青煒這麼想著,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得毛骨悚然起來。
他將頭蒙進被子裡,緊閉雙眼,自己的呼吸都重得嚇人。勉強糊弄過一宿,趙青煒並未睡好,第二日有些精神萎靡。
夜裡故技重施也不管用了,怎麼都睡不著,還覺得被子裡憋得慌,喘不上氣,像是有一股重力隔著被子壓在他身上似的。
趙青煒在寢宮內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終日,片刻,他從被子裡鑽出來,大口喘著氣,連聲呼喊:“長贏,長贏!”
長贏聞聲急忙推門而入:“陛下,怎麼了?”
“把燈都點起來,全部!”趙青煒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只露出一顆頭,目光緊盯,看著長贏點亮所有的燈。
長贏看著亮如白晝的寢殿,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可以了嗎,陛下?”
趙青煒道:“你別走了,就在這裡陪我。”
長贏無奈,點頭應下,剛要到外間去,就被趙青煒制止:“不行,你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不是白留下了?”
“……”長贏沒法子,嘆了口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那奴婢就坐這兒了。”
守到了半夜,若是平常這時候,早就該換班了。長贏看了眼不知何故一直緊張的趙青煒,打了個困頓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