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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血雖已經凝固住,可若是周嶺椿沒發現,這人不多時肯定是凍死了。
周嶺椿裹著快死的人,身上打著顫,回了家。
奶奶正在門口烤著火爐,聽到動靜,說,“怎麼去得這麼久?雪堵著路了?”
“撿到個人,雪地裡躺著,不知救不救得活。”
男人走到屋裡微微一頓,只思索了一秒鐘這人是不是會死在自己床上,還是將那懷裡的人撂在了自己床上,脫掉已經溼了的外衣,只留著襯衣,拿兩床厚被子壓著,將屋裡的火爐又往床邊湊了湊。
奶奶顫顫巍巍走來,摸了一把床上的人,一片冰涼,“是村裡的?”
周嶺椿說:“應該不是。”村裡他沒見過這樣……漂亮的男人。
他又去廚房打了熱水來,三個熱水袋捂著人的腳和手,滾燙的毛巾擦去人臉上的髒泥,裸露出來的面板都擦得熱乎。
那人真就身體慢慢回了溫,到了晚上,臉也回了血色,奶奶又強給他餵了些熱水。
周嶺椿見人好了些,想及頭上有個傷口,不知身上有沒有,於是將人衣服脫了下來,外傷沒有,只是身上帶著不少淤青。那身體不似尋常男人的身體,瞧不出一點幹活的肌肉來,更……像是女人的,脫掉的衣裳也都是好料子,估計是個錦衣玉食的少爺。
大雪天的被打破了頭扔在沒人的山裡,對方肯定是衝著他的命來的。
周嶺椿沒有多想,順手扒掉了人的褲子,發現這人下身長得奇怪,竟不男不女。
後從脫掉的衣服裡找出個帕子,上面繡著“憐聲”二字。
2
春日回暖。
柳絮在大地上飄著。
上午憐聲搬著小板凳坐在井邊,胳膊上的袖子捋得很高,正賣力地在盆裡搓著周嶺椿和自己的衣裳。奶奶的衣裳不用洗,奶奶都是自己洗。
周嶺椿教他,自己的衣服先洗,他的衣服幹活髒,可以放在後面洗。
憐聲隨便把自己衣裳揉了幾下就扔到小盆裡,隨後抓了一把洗衣粉撒在男人衣服上,兩隻白軟的手抓著衣服在搓衣板上搓。
每動一下,就發出嘎吱嘎吱的搓聲。
憐聲咬著牙關暗暗使勁兒。
今天他一定要洗乾淨,昨天沒洗乾淨周嶺椿就嫌他沒用了。
憐聲吸吸鼻子,想想男人昨天有些嫌棄他的表情,心裡不禁有些難受。
周嶺椿回來時憐聲還在洗衣裳,正揪著男人髒汙的衣角又撒了一把洗衣粉,拿手指扣著。
他看到周嶺椿回來了,頗有些難為情地笑了一下,有幾分怯懦,兩隻大眼睛彎彎。周嶺椿瞧著皺了皺眉頭,本想說洗衣服不用撒那麼多洗衣粉,可看到憐聲額角冒出晶瑩的汗珠,搓紅的手指,最後只說洗完他來漂,讓憐聲到屋裡歇著。
憐聲在屋裡用通紅的手偷偷抹了兩把眼淚。
他知道嶺椿哥肯定又是嫌他沒用了。他做飯也做不好,洗衣裳也洗不乾淨,剛來這甚至連井水都不會壓……
周嶺椿這麼厲害,又能幹活力氣還大,家裡外面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條。為人又好,救了他的命,冬天時揹著他去瞧病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他是打心底眼裡崇拜周嶺椿。
剛醒來時走不了遠路,委託著男人幫自己找家,可男人回來卻說沒找著。現下他無處可去,只能待在這兒,是嶺椿哥收留了他,可……可嶺椿哥說家裡不養閒人,他該怎麼樣才好呢。
憐聲抹乾眼淚,走了出去,瞧見周嶺椿在晾衣裳,於是決定到廚房裡燃火燒水,等到晚上的時候洗澡用。
周嶺椿進廚房時憐聲已經將灶臺的火點著了。鍋肚裡燃著熊熊火焰,嗆人的白煙正往憐聲臉上飄,憐聲被嗆得直咳嗽,眼睛也控制不住流出了眼淚。
周嶺椿急忙伸手退了些火出來,朝臉抹得黑一塊白一塊跟花貓似的憐聲嚴肅說:“不會燒火就別燒。”
憐聲止住了咳嗽,含著淚的大眼睛委屈地盯著男人嚴峻的臉龐,沾著髒汙的臉頰咳得紅撲撲的,嘴角倔強地抿住。
周嶺椿一看心就猛跳了一下,他突覺得有些不自在,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溫聲說,“以後不用你燒火了。”
憐聲原本止住的淚突然斷線了的珠子般一連串掉了下來,大顆大顆砸到地上,說,“我可以學……”
“你別趕我走……”
那一顆顆眼淚就像是天上下起了隕石,周嶺椿方寸大亂,拍了拍憐聲的肩膀,發現沒什麼用,只好手忙腳亂給人擦乾眼淚,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