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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花廳裡的晚膳沉悶壓抑。
每個人都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沒一會兒，門外又響起稟告聲，“老夫人，賀家大姑爺在府門口求見。”
眾人都抬眸看向坐在主座上的老夫人和顧瑾茜。
可以把顧琀鈺母子母女三人擋在門外，可賀朝畢竟是姑爺，是客人，沒有把客人擋在門外的道理。
老夫人心裡長嘆一聲，看向顧瑾茜，“茜姐兒，候、國公府不能失了禮數。”
顧瑾茜放下筷子，對著老夫人淡淡一笑，“那是當然，即便今日賀大人不來，明日我也會請他過來的，因為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他。”
“禮物？”
老夫人詫異著，茜姐兒這是想做什麼？茜姐兒和賀朝沒有任何交集，也就不會有什麼姑父和侄女之間的感情。
難道這禮物是為了鈺兒？
只是這個為了，是為了好？還是為了壞？
老夫人對這個孫女越發捉摸不透了，心裡隱隱有著不安。
她雖說很是氣惱鈺兒，可鈺兒是她十月懷胎生下，又萬分疼寵著長大的唯一的女兒，她怎麼可能不替她著想。
前夕對她呵斥，說到底還是為了她好，不要和雲氏徹底鬧僵，沒有了後退之路，等到自己死了，鈺兒就再也無人替她撐腰了。
就如韓氏，蓉姐兒再不好，韓氏作為親孃，都要為蓉姐兒考慮綢繆。
等到賀朝和顧琀鈺帶著一兒一女踏進大花廳時，老夫人的心越發地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來。
賀朝上前一撩衣襬跪在地上，“女婿賀朝見過岳母大人，岳母安好！”
老夫人一看見賀朝，女兒受的委屈就翻騰起來，但理智尚存，不過，話語裡極盡淡漠疏離，“姑爺請起。”
聽著冷淡疏離的聲音，賀朝的手緊緊攥著，但臉面上還是笑著，“女婿恭祝岳母大人，恭祝倆位舅兄。”
顧毓沒有說話，顧慎淡淡道，“妹夫好久不見，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
顧慎這是在說老侯爺十年祭奠，還有外放六年，回京來，也沒有上門拜見岳家之事。
賀朝強忍著心頭火氣，極盡昭顯著恭敬，“妹婿實在是慚愧，還請舅兄原諒。”
不說多話，只請求原諒。
賀芮芸卻不耐煩這些寒暄，直接過去拽住老夫人的胳膊撒嬌道，“外祖母，雲兒餓了，雲兒……”
顧瑾茜手裡的茶盞就砸在了賀芮芸腳下，杯裡的水濺在了裙子上，淡黃色的裙面上，頓時一片水漬。
“你要是不會說人話，本小主不介意教你個乖。”
賀芮芸雙目圓瞪，“顧瑾茜，我現在也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了，皇上也是我的表哥，你別……”
“鄭侍衛，教教她規矩。”
沒等眾人看清楚，啪啪啪啪，四聲響，便就看見賀芮芸左右臉頰紅漲起來，嘴角上流出一道鮮紅的血條。
顧琀鈺撲上去抱住賀芮芸，朝著顧瑾茜嘶吼道，“顧瑾茜，雲兒難道說錯了，雲兒不是太后娘娘的外孫女，皇上的表妹？”
顧瑾茜朝這對母女倆看過去一記嘲諷的眼光，“賀太太，皇上登基五年，今個兒才下聖旨，說永平侯顧家是太后娘娘的本家，其中什麼意思，賀太太不清楚？所以，本小主說她是，她才是，說她不是，她就不是，賀太太，明白了？”
“你敢……”
顧琀鈺的嗓子像是被掐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顧瑾茜。
顧瑾茜的話告訴她，顧家之所以成為太后娘娘的本家，成為皇上的表親是因為顧瑾茜。
不但顧琀鈺震驚，顧毓顧慎同樣震驚，大花廳裡所有人都是。
此刻，才感覺道了顧瑾茜的威勢到底有多大。
賀朝的怒火瞬息彈壓下去，如果是這樣，他該怎麼辦？
顧瑾茜看向賀朝，淡淡一笑，“賀大人，今兒你既然來了，本小主就在這裡把這份大禮送給你，你可要接好了。”
賀朝震愕，顧瑾茜要送他大禮？
是為了她的姑母？
可他打聽來的訊息，雲氏和顧瑾茜對顧琀鈺，尤其是女兒賀芮芸十分不喜歡，剛才自己也親眼所見，顧瑾茜十分厭惡賀芮芸和顧琀鈺。
又怎麼會替這母女倆人出頭撐腰？
難道只是為了顧家的臉面？
“謝謝小主的禮物。”賀朝雙手一揖，躬身道。
顧瑾茜叫他大人，他就只能以宮廷禮節見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