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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
木屋內,胥宸四肢漸漸有了力氣,勉強可以下榻,雖不能利落行走,但自己照顧自己已不成問題。
視線恢復,他目色冷淡,斜睨著周遭的一切。
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還真是小瞧了她。
低矮的竹椅上擺放著水和吃食,他一伸手便能夠到。
地上有一盆清澈的水,水盆邊搭著乾淨的布巾。
床側有兩套疊放整齊的衣裳。
一套是他的,應是洗乾淨後進行了縫補,一套是新的,光滑的綢緞,可知價值不菲。
最誇張的是靜置於地上的大箱子。
他好奇掀開箱子時,驚得直吸冷氣。
滿滿當當一大箱子。
足足一萬兩,她還真是大氣。
他使勁地閉了下眼,呼氣,吸氣,再睜眼時,眼睛裡涼薄一片。
二十幾天後,崔朝雪被秦叔診出了喜脈,
“小姐,你有喜了。”
崔朝雪臉上沒有任何喜意。
二十幾天裡,她聽知晴說了太多太多。知道姐姐在侯府受了太多的磋磨。
姐姐出嫁前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未下過廚房。可嫁到侯府後,卻學會了做一手好菜。她可以親手操持出一大桌子的菜。滾燙的油濺她滿手滿身。
謝綱說侍候公婆要心誠,讓她親手洗婆母換下的衣裳。婆母癱瘓,換下的衣裳經常佈滿屎尿,僕從洗時都嫌棄到噁心。她忍著噁心,天天洗,年年洗。冬天天冷,水冰涼刺骨,她蔥白的雙手長滿凍瘡。
婆母脾氣不好,一生氣便罰跪。謝綱不許她惹母親生氣,她便乖乖去跪,有時候一跪便是兩三個時辰。
婆母說她捶腿捶得好,讓她整夜整夜地為其捶腿,偶爾打個瞌睡,還會被斥為不孝。
姐姐擅長做繡品,謝綱的妹妹謝宛宛輕飄飄一句話,姐姐便會忙上好幾天。
謝綱看著聽著,不替姐姐說一句話。
崔朝雪把這些一點一滴記在心裡。
這不是好的過往。
她得記住,才能在復仇的路上走得更穩更堅定。
聽到有喜的訊息,她平靜地點頭:“秦叔,是時候回候府了。”
“這個孩子?”
“秦叔放心,我自有打算。不管是不是謝綱的,我都會想辦法按在他的頭上。”
“侯府兇險,我們和你一起。”秦叔還是不放心,他要和凡七、凡九一起去。他擅醫,凡七、凡九擅武,竹雪、知晴細心,可以各方面幫襯崔朝雪。
“好。”
崔朝雪答應了。
一行人坐著馬車趕回侯府。
門口的小廝沒有想象中的熱情和惶恐,連眼皮都懶得掀,只掃一眼,便還是坐在原處。
知微見著。
可見姐姐平常在這府裡是什麼樣的待遇,連個下人都沒將她放在眼裡。
崔朝雪眼中迸著怒氣,她沉穩有力地喊了聲:“凡七!”
凡七一個劍步躍到她的身後,鏗鏘有力地回答:“在!”
崔朝雪目色冰冷,“見了主子不行禮,這樣的下人該如何處置?”
凡七瞪著兩個懶洋洋的小廝,氣沉丹田,吼出一個字:“打!”
“還等什麼,給我打,打到他認主子為止。”
凡七操起一根棍子,衝著兩個小廝劈頭蓋臉砸去。
兩個小廝被打得吱哇亂叫。
“夫人瘋魔了不是,剛從廟裡回來就打打殺殺的?”
“快去告訴老夫人,夫人瘋了,夫人瘋了。”
他們抱頭鼠竄。
凡九一個躍身擋到他們的身前,抬腿掃倒一個。凡七棍子跟上來,拍暈一個。
終於不跑了。
崔朝雪面無表靜地往裡走。
早有人把訊息傳到了後院。
剛走至拱門處,便有下人小心翼翼攔在跟前,行禮之後,哆哆嗦嗦說道:“夫人,夫人,老夫人有請。”
果然還是棍棒好使,現在侯府的丫頭、小廝都知道她是侯夫人了。
見了需要行禮的侯夫人。
老夫人雖說是身體大好,但也不良於行,進出靠的是輪椅。
崔朝雪進去的時候,老夫人坐在床榻上,倚靠著引枕,手中端著一盞茶,臉色黑沉。
畢竟是長輩,崔朝雪淡淡行了個禮。
“母親,兒媳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