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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鏡,一瞥八字鬍鬚的青年人正盯著自己笑。
“首常先生,你怎麼來了?”湯皖著實被驚訝住了,然後立馬懊惱的拍起了大腿,說道:“仲浦兄真是不湊巧,我剛給他送到車站。”
“我前天剛到,昨天辦了點事,耽誤了沒來,今天就想著來拜訪拜訪皖之先生。”首常先生聽到仲浦先生剛走,也是有些遺憾,沒能暢聊一番。
“不過,沒事,仲浦兄不久就要來首都,到時候機會多的是。”湯皖想起來,又說道:“趕緊進去,喝點茶,別怠慢了首常先生。”
首常先生跟在湯皖身後,心裡也是汗顏,自己才剛從曰本回來,年紀也不比皖之先生大,名聲就更沒皖之先生響亮了。
湯皖一口一個首常先生的喊,著實讓這個名聲不顯青年人,受寵若驚,更是心裡感到尷尬,連說道:
“皖之先生,您能別叫我首常先生了麼,就叫我首常就行,我在您面前,實在承受不起。”
湯皖一時愣住了,想了片刻,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的思維還沒轉換過來,頓時哈哈大笑,指著首常先生說道:
“好,那我以後就叫你首常兄好了!”
“還是叫我首常吧!”首常先生再堅持說道。
實際上首常先生今天是帶著崇拜的心思,來拜訪自己的偶像的。
首常先生這人,說白了和錢玄的性格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愛國熱血青年,尤其是民族大義面前,更是首當其衝,在曰本聽了湯皖的事蹟後,頓生崇拜之情。
“聽我的,日後就叫你首常兄了,你擔的起這個名號!”湯皖沒有顧忌首常先生的堅持,一錘定音的說道。
見此,首常先生也就不在堅持了,隨著湯皖進了院子,連快步上前,提起桌上的兩壇酒,弱弱的說道:
“我這剛回國,工資還沒發,也不怎麼富裕,倒是聽說先生好酒,便買了兩壇花雕,還望先生收下。”
首常先生初次拜訪,按照禮節,不能空手,《晨鐘報》裡和同事打聽了一圈後,都說皖之先生好酒,於是便特意買了兩瓶花雕酒。
湯皖二話不說,欣然接下,抬手示意首常先生坐下,然後朝著廚房喊道:“大牛去買些菜來,中午多加幾個菜。”
“首常兄,中午就在這院裡吃個便飯,我再給你介紹個人,他啊,和你一個樣,你見著了,保準喜歡!”湯皖湊過去,一邊給首常先生倒茶,一邊給自己倒上一杯。
“哦??是誰,我看看,可認識?”首常先生好奇道。
“錢玄,字德潛,現在首都女子師範高等院校當教授,首常兄,可聽過?”湯皖說道,然後又朝著大牛喊道:“大牛,你先去德潛先生家裡,看看在不在,要是德潛先生在家,就說我有重要事情找他來一趟。”
“好嘞!”大牛跨著個籃子,蹭蹭的幾下就跑到大門口,朝著錢玄家裡跑去。
現今,但凡是對湯皖有了解的,就都知道湯皖有兩個至交好友,一個是豫才先生,另一個就是德潛先生。
並且,外界對湯皖等三人,還有一個概述,便是:湯皖善說;錢玄擅字;豫才擅文。
所以首常先生一聽是錢玄,立刻就知道了是誰。
隨後,八字鬍鬚往上一翹,齜著嘴說道:“德潛先生大名,誰人不知,年初的白話文運動,德潛先生可是驚為天人,我們在曰本的留學生可是全程關注的呢!”
錢玄年初那會兒,一邊和自家同門師哥互爆黑料,你來我往;一邊還能抽空懟上二十來個文言派人士,並且還不落下風,戰鬥力直逼天際。
就那一陣子,除了偶有露頭的湯皖外,錢玄毫無疑問,就是整條街上最亮的仔!
“他和你,肯定能說上話,嘿嘿,待會來了,你就知道了。”湯皖心裡暗自樂道。
“對了,你可以找他約稿子,只要你們《晨鐘報》敢刊登,他就能給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寫到文章裡去。”湯皖不忘補充,又說道。
“那我可得厚著臉皮,好好找德潛先生討幾篇火力充足的稿子。”首常先生心裡一喜,沒想到第一次拜訪,就能喜提噴子一枚,頓時笑出花來。
本來首常先生回國,就是想要朝封建腐朽的思想開炮的,手上正缺紙彈藥,湯皖立馬就送來了錢玄。
倆人正說著,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動靜,人還未進來,聲音就先奔過來了。
“皖之,你有什麼事,這麼急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