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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致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嗓子裡有許多的話,全部都卡住,喉頭灼痛。
在這一刻,她的腦子裡閃出了無數個念頭,這些念頭就像是漲潮時候冒出來的無數條飛魚,她只抓住了其中一條——
他瘦了,面容更加冷峻,也不知道這五年裡他經歷了什麼。
這時候,陸昀崢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女人,她面容清麗,臉色卻蒼白。年紀輕輕的,四肢纖瘦,卻梳著婦人髻,穿著中年僕婦的麻黃色長裙,兩袖挽起來露出瘦白的胳膊,一手提著竹簍,一手提著裙襬。
一陣秋風來,吹動她的裙襬,如同風中竹、雨中荷。
那眼睛更似會說話一般,水光含情,透著幾分委屈。
陸昀崢掃過那年輕婦人,便轉身朝巷子另一頭去。
阿致被留在原地,久久未動。
“致娘,致娘。”
是陶盾,他把阿致喚醒:“你呆呆站在這裡看什麼?”
他順著阿致的目光,往巷子盡頭看去。
巷子口是澄黃的陽光,把一群人的身影包裹成跳動的小黑影,黑影即將消失在拐角。
阿致沒有回答陶盾的問題,她將手中的竹簍塞給陶盾,提起裙子,踩著汙泥,朝巷子口的身影飛奔而去。
致娘怎的如此失態?陶盾睜大眼睛,趕緊去拉致孃的袖口,前面那群人可不是好惹的。
沒有拉住。
阿致跑了幾步,又突然停下來,默默看著他們走遠。
剛才陸昀崢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掃到秋天裡最普通的一片落葉,不帶有任何情緒。
五年前,他低頭看她時會是怎樣的眼神,阿致都記得很清楚。充滿愛意的、厭倦的……
那些他對她的厭倦,被壓到記憶最深處。此刻出其不意地翻湧出來,化成一把鋒利的長刀,插向她毫無防備的心口。
阿致冷靜下來,她低頭看著裙襬上沾滿的黃泥黑泥,心中自嘲:她這是在做什麼呢?
陶盾跟過來,他第一次見她這樣無精打采,掂量了下問道:“致娘,你認識那陸小侯爺嗎?”
“陸小侯爺?”阿致趕緊搖頭,跟著陶盾進去他家裡,“我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人物?只是方才……在巷口看到一個欠我錢的無賴,便追過去了。”
陶盾終於放心,他抱著竹簍,在院子裡的條桌邊坐下:“那陸小侯爺確實不是一般人物,聽說他本來是陸老侯爺的么子,襲爵的事本來輪不上他,他在邊關隱忍多年,去年底一戰而勝,立了大功,陛下封他安遠侯,人稱陸小侯爺。現在在長安城裡,一時風頭無倆啊。”
原來,他功成名就,成了侯爺。
她得償所願了。
阿致低頭,給陶盾拿出筷子來:“那陸小侯爺來找你做什麼?”
“陸小侯爺,他要找一個女人。”陶盾吃下一大口牛肉,“縣尉領著他來,就是為了這事。”
“他要找什麼女人?”
“具體不清楚,只說讓我這兩日去篩查縣裡的各戶資料,要把二十二歲到二十四歲的女子都找出來。找出來之後,篩查出獨戶的女子,上報給陸小侯爺。縣尉那麼仔細叮囑,看來這女人是陸小侯爺的親戚。”說著,陶盾突然想起來,“致娘,我記得你是二十三歲?”
陶盾埋頭吃麵,致孃的手藝真的是沒得說。半晌沒有聽到回答,他一抬頭,發現致娘竟在發呆,泡白的雙手搭在膝蓋上,眼睛望著滿是青苔的院牆。
致娘這個人做事風風火火,絕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發呆這樣的小事上。
難道是和那陸小侯爺有關?陶盾突然有些吃不下了。
·
阿致慢吞吞走回自己的麵館。這一路上她心中疑問頗多:
陸昀崢他去年底封侯,為何到了現在突然要找人?找的是誰?是她嗎?
找到了又要做什麼呢?
阿致伸手按住自己的心房,她總是會有種不切實際的期待——只要陸昀崢主動來找她,她就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所有的緣由,解開所有的誤會。如果重逢後,他知道了當初自己那樣做的苦衷,他……
可是,她想起來,剛才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樣的淡漠。
也是……她曾經那樣狠狠傷過他的心。她這樣貪財的女人,是不值得留戀的。
她走之前,找他父母訛了一大筆錢呢,說起來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一天春天,阿致跟著陸昀崢從邊塞回到長安見他父母,才知道他是陸府的么子,是繁華長安城裡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