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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侯爺要尋的故人。”
陸昀崢坐在圓凳上:“你為什麼一定要對我說謊?”
方才那一鬧,正好給了她圓謊的時間吧。
阿致低頭看著燭光裡的他,眼神落寞,但還是鐵石心腸地舉起手掌發誓:“民婦此時定然不敢騙侯爺一分一毫,如果有謊話,定然——”
陸昀崢突然站起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兩人手掌用力地糾纏在一起。他的手掌很大,將她的手掌捏在掌心裡。
過了一會,陸昀崢放開她冰涼的手,說:“你說吧,你說什麼我都信。”
假話我也會信,因為我信你有說假話的苦衷。
阿致和他直直對視,看著他的眼睛,心中酸澀,不自覺眼眶紅了,她低下頭去:“民婦之前對侯爺隱瞞身份,有不得已的苦衷。”
說出話來,她才發現自己幾度哽咽。
陸昀崢沒有說話,他重新坐下來,提起桌上的冷茶自斟自酌,但神情是難過的。他倒要看看,這次她怎樣騙他。
阿致繼續道:“其實,民婦並不叫王致,但是冒領了王致的戶籍。”
她說的這一點,倒是和渠縣查來的資訊一致。
陸昀崢陡然抬眼看著她:“為何要冒領他人戶籍?”
“民婦……十八歲的時候,原本有一門不錯的親事,但是被陸揚……玷……汙”說到這裡,阿致抬眼看著陸昀崢。
陸昀崢放下手中的茶盞,只見她嘴唇顫動,似乎難以啟齒。
阿致手指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背,忍著淚意道:“因為此事,民婦的親事告吹,父親讓民婦去給陸揚做妾。但陸揚喝醉酒後愛打人,好在夫人看民婦可憐,便一直幫襯著。後來夫人去世,民婦又發現自己身懷有孕,不想孩子因為沒有父親被人罵,便冒領了夫人的戶籍。”
阿致說完這話,舔了舔乾枯的嘴唇,悄悄抬眼看陸昀崢。
他臉上的傷感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憐憫。他已經信了她的話。
他總是這樣被她騙。當初離開陸府時,陸老侯爺為了防止阿致被找到,要給她換身份。阿致特意選的王致這個身份……似像非像的東西最能糊弄人心。她的目的達到了……
陸昀崢看著她那樣難過,終於明白為何她會隱瞞身份,為何她說再也不會嫁人,原來她有過這樣難以言說的經歷。但這也說明,她確實不是阿致。
兩人沉默了許久,就連燭火也跳得謹慎了些。
末了,陸昀崢抬頭,看著她輕聲問:“你當真不是阿致?”
他眼裡都是絕望。
阿致張開嘴想說什麼,卻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兩隻手絞在一起,最終什麼也沒說。他現在必然很痛苦,但這種痛苦是短暫的,終會釋懷的。阿致復又低下頭去。
陸昀崢又沉默了許久。
阿致站在他的對面,看著他周身的氣息都涼了。他的眉頭緊皺著,肩膀輕微地落下去,她好想好想靠近他,拍拍他的後背,叫他不要難過。
可是……她沒有資格。此生,她都沒有資格再靠近他。想到這裡,阿致的鼻頭紅了,眼眶裡湧出大片的淚水來。
淚水落到地上,無影無蹤。
阿致伸手,用袖子將眼淚擦乾。
陸昀崢看到了那一滑而過的光影,他抬頭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睫毛溼漉漉貼在眼眶上。他道歉:“是我不好,惹了你的傷心事。你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現在,我送你回去。”
如果不是他魯莽、一廂情願,她那樣的過往,是絕不會說出來叫第二個人知曉的吧。
阿致點點頭。
陸昀崢伸手撐著桌子,借力將幾乎僵硬的身子撐起來,轉身,率先出去。
陰影塗在他的背上,看起來那麼孤寂、沉重。是因為還眷戀過去,所以很沉重吧。
陸昀崢帶著她從後院的樹林裡離開。
子時還沒過,天上一輪彎月,清晰明亮。
樹林裡滿是陰翳,四周都是黑暗,腳下是溼漉漉的枯枝斷葉,踩著有些窸窣的聲響,除此之外就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了。樹冠像是一叢一叢的烏雲,月亮從烏雲裡冒出來,又躲進去。
無論是明是暗,走在後面的阿致,她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陸昀崢。她就像是牽絲戲一端的人偶,跟著他的影子而動。
她感謝今晚的月亮,真的好亮好亮,她這樣一路看著他的身影,也足夠了。
人與人是要講緣分的,他們之間的緣分實在太淺了。因為知道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