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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前龍井配玫瑰酥,可是人間一絕!”
林箭瀾三指端起茶杯,只見杯中芽影水光,相映交輝,幾片茶葉徐徐下沉,而後又舒展旋轉,上下翻飛。纖毫四遊,似蝴蝶扇翅,仙鶴飛衝。
清茶入口,甘潤綿延,苦中回甘,至清,至醇,至鬱,至幽。
一樣的茶葉,不同的人,泡出的味道是大相徑庭的。
林箭瀾嘆了口氣,這個女兒,他錯過的實在太多太多。
他有不少孩子,自小都是他捧著長大的,寫的第一個字,作的第一句詩,彈的第一首曲,都迫不及待的找他炫耀討獎賞。
唯獨這個二女兒,她字寫得如何,詩作得怎樣,琴可會彈,棋可會下,到現在,他一無所知。甚至她是師從何人,從哪裡學得這一手好茶藝的,他都不知道。
想到自己對其他孩子付出多少關懷,他就對林傲梅有多少愧疚。
還好,她是如此優秀,如此的乖巧懂事。
“梅兒,你的茶藝,是誰教你的?”林箭瀾示意林傲梅坐下,一時也將桌案上一大堆公文拋之腦後。現在,他不是一國之相,他只想當一個父親,好好了解自己的女兒。
“爹爹恕罪。”林傲梅跪下道,“爹爹要先答應梅兒,不要怪罪白嬤嬤和苗嬤嬤,梅兒才敢說。”既然她敢露這一手,就自然有辦法應對林箭瀾或孟氏的追問。
林箭瀾單手托起她,道:“爹答應,不怪罪她們。你說吧!”
“想必爹也記得,孃親去世前,曾將一匣子首飾留給了梅兒。這件事,除了我身邊的兩位嬤嬤,就只有爹爹知道了。”其實,黎芊芊真正要給林傲梅的東西,不過是那根紫玉簪而已,其餘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多一層保障罷了。怎知這些首飾,林傲梅更是派上了大用場。
“確有此事。”而且當年離府時,梅兒為了悼念亡母,堅持要將那盒首飾帶走,他當然沒有阻攔。
“梅兒在邯珥村五年,前兩年,劉家每月都能收到相府送去的月例,吃穿用度就都還好些,日子不說揮霍奢侈,卻也是衣食無憂。”林傲梅臉色平靜得出奇,彷彿在說的只是別人,和她毫無關係。
微垂下眼眸,幽幽道:“可是到第三年,相府就沒再送銀子過去。孫嬸為人有些尖酸刻薄,雖不至於把梅兒餓死,卻也從未再給過好臉色。不僅白嬤嬤和苗嬤嬤,就連梅兒,也常常在冬日河邊洗衣,夏日田裡鋤草。”說到這裡,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林箭瀾眼中的憤怒、愧疚,和——自責?
自責?他為什麼要自責?難不成他還能說這一切他根本都不知道嗎?她的苦況,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嗎?如今讓自己說,卻又露出無比自責的模樣,給誰看?上輩子她信,這輩子,卻不會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