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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四年,李自成於米脂起兵反明,如今已經十餘年矣。
在這十餘年間,李自成起起伏伏,多次兵敗,卻如劉備般又重新走出困境,再次崛起。
他的意志堅定,每當反明起義陷入低潮,不少義軍首領歸降朝廷,只有他李自成依舊堅持抵抗。
如今他算快熬到頭了。
自起兵以來,一直都是官軍追著他殺,逼得他四處流竄。
如今終於反了過來,該他老李按著官軍暴錘,結束這天下的混亂。
今日堂上商議的對策,對於李自成和順軍來說,十分重要。
定下來後,李自成和麾下百萬大軍,都得按照這個戰略去行動,去努力。
李自成沒有選擇牛金星直搗京師的策略,也沒采納楊永裕順流東下,先定江南,徐圖北伐戰略,而是選擇了顧君恩的折中方案。
牛金星見自己的提議沒被採納,可楊永裕的建議也同時落選,便也勉強接受這個方案。
雖說如今局勢變化,但李自成還是做出了歷史上的選擇。
當然這並不是李自成妥協中庸,而是顧君恩的方案,確實是最適合新順政權的戰略。
牛金星直搗京師的戰略,就是個餿主意。
順軍攻下京師不難,問題是攻下京師後,關中、江南立刻會擁立新帝,繼續抵抗順軍,而順軍佔直接佔據京師後,就得直面八旗的壓力。
屆時順軍以河南、河北之地,如何能夠面對明軍和八旗的夾擊。
楊永裕提出的戰略,似乎頗有遠見,可順軍要控制江南,卻並不容易。
江南一地商業繁榮,百姓富足,順軍到來,並不能提高江南百姓的生活水平,反而會因為缺少統治經驗,以及拷餉政策,破壞江南的經濟,導致經濟衰退,百姓失業,過得不如從前。
順軍本就遭士紳憎恨,若是還得不江南百姓的支援,便難以在江南立足。
順軍若是不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便難以獲得民心,李自成即便佔據江南,也會被牽制在江南。
顧君恩的策略,不僅合李自成心意,也得到順軍諸多將領的支援。
順軍諸多高層都是陝西人,當年他們被迫離家,如今做大做強,自然想打回家鄉,在關中建國,從而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此外,關中的孫傳庭和賀人龍,乃是老李心腹之患,不將兩人消滅,老李心中不安。
最後,打關中,符合順軍形成的路徑依賴。
這兩年,順軍靠打劫明朝藩王,得以迅速壯大。
在這個策略獲得成功後,順軍內部已經形成路徑依賴。
關中秦藩雖被賀人龍敲詐了一筆,但是秦藩是明朝立國之初就建藩的明朝親藩,至今二百多年。
這二百多年,秦藩積累的財富,至少上千萬兩,秦王府庫內肯定還有錢財。
在襄陽決策後,李自成陸續得到關中即將內亂的訊息。
當初他從潼關撤兵,並故意讓明軍截獲他送給賀人龍的書信,目的就是挑撥賀人龍和明軍的關係,引起他們內戰。
如今他地目的達到,賀人龍和孫傳庭開戰,兩人鷸蚌相爭,便到了他這個漁翁得利的時候了。
這時襄陽北上中原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順軍士卒蔽道而行,隊伍一眼望不見首尾,綿延五六十里,行軍場面壯觀之極。
李自成昂然騎在戰馬上,“孫傳庭與賀人龍開戰,你們說誰能勝?”
一旁劉宗敏道:“賀瘋子雖然勇猛,但只有一鎮兵馬。孫傳庭兵多將廣,在秦軍中威望又高,俺覺得賀瘋子不是孫傳庭對手!”
周圍諸多將領紛紛點頭附和,認為賀人龍被擊敗的可能性比較大。
李自成被賀人龍擺了兩道,對賀人龍有些刮目相看,不過孫傳庭的實力擺在那裡,他也認為孫傳庭的勝算要大一些。
“孤王得到訊息,孫傳庭秘密向富縣增兵,想來是擔心孤王插手,想要突襲賀人龍,迅速結束戰鬥!”李自成沉聲道:“希望賀人龍能夠頂住,不要敗得太快才好!”
“哼!”劉宗敏冷哼一聲,“那賀瘋子此前假意向我們求救,這次他被孫傳庭圍攻,估計真想向我們求救。這次非急死他不可!”
一旁李過問道:“大王,若是這次賀瘋子再次求救,真向大王投降,大王如何待他?”
李自成眼睛眯起,此前他確實想要收服賀人龍,可如今賀人龍要是到他面前,他卻只想將賀人龍給砍了。
“賀人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