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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胤領著驍騎營貫陣而出,並未進行迂迴,也沒再次撞入敵陣。
此時在他的前方,已經沒有秦軍阻攔,他當即催動戰馬,直撲山谷。
谷內只有少量秦軍,他們沒想到,延綏軍的馬隊會衝進來,倉促之間根本無法抵擋。
李元胤飛馬殺到,戰馬高高躍起,直接跳過拒馬,落地後他左右開弓,三眼銃照著守軍腦殼猛砸,打地鼠般一連給數名守軍開瓢。
“放火!”他砸死守衛,目光投向谷內,看見一座座小丘般的糧倉,沒有猶豫,當即大聲喝令。
李元胤和高進庫只帶四千人南下突襲洛川糧倉,秦軍援兵隨時會趕來支援。
糧食雖然寶貴,但是延綏軍卻帶不走。
李元胤一聲令下,衝進來的馬軍,便殺散守軍,開始在山谷內放火,秦軍糧倉被點燃,立時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白廣恩看見這一幕,臉色慘白。
此時秦軍完全陷入被動,就在李元胤衝進谷內放火時,戰場中央,殺聲大起。
磐石營得到支援後,正面戰場變成一千四百餘人對一千人,延綏軍兵力佔據優勢的情況下,重步迅速向前推進。
白廣恩額頭冒汗,他派遣兵馬回援山谷,正面延綏鎮磐石營重步,將會撞入他的中軍,他必敗無疑。
他派遣兵馬,繼續增援前軍,頂住延綏重步,身後糧倉又會被燒個乾淨。
這樣下去,怎麼都是輸,他根本沒辦法破局。
“將軍,糧倉著火了!”
“將軍,前軍頂不住了。”
部將焦急提醒。
白廣恩進退兩難,他看了看兩處戰場,最終一咬牙,做出了一個非常明志的決定,“傳令下去,立刻撤退!”
身邊謀士趙顥大驚,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撤退?糧倉怎麼辦?失了糧倉,秦軍還如何圍剿賀人龍?
“將軍,糧倉乃是此戰關鍵!將軍若放棄糧倉,如何向孫督師交待?”
白廣恩牙齒幾乎咬碎,不好交代,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他把性命丟在這裡。
松錦大戰他能跑,如今自然能跑。
朝廷那點餉銀,士卒臨陣放三槍,他也算對得起皇帝了。
相比於保住糧倉,白廣恩和屬下心腹的性命無疑更重要。
現在延綏馬軍忙著燒糧倉,正面延綏重步還沒擊潰他的前軍。
此時不抽身,後面想走都沒機會了。
在打定主意後,白廣恩又抬頭看了眼延綏軍後方,結果再次失望。
見沒有奇蹟發生,白廣恩一扯馬韁,異常果斷,沉聲喝令,“撤!”
突兀的鳴金聲響起,正在激戰的秦軍步軍聽見撤退的訊號,許多人都愣住了。
他們正拼死與叛軍激戰,怎麼忽然撤退。
而且,兩軍絞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何撤退?
激戰中的秦軍步軍,難以撤退,遠處剛重新聚集的馬軍聽到鳴金聲,卻毫不猶豫的扯了韁繩,調轉馬頭,飛速撤離了戰場!
方才騎兵對沖,他們損失近三成,毫不猶豫的執行撤退的軍令。
延綏軍大旗下,高進庫看見山谷內火光沖天,煙塵滾滾,又聽見秦軍鳴金,緊接著秦軍中軍直接向南逃離,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
“幸不辱命!大帥交代之事,本將完成了!”高進庫拔出戰刀,當即向前一指,“殺!”
激昂的號角聲響起,延綏鎮將士大聲歡呼著,開始進行追殺。
……
甘泉,夜。
王鰲永拒絕執行孫傳庭的軍令,決定趁著賀人龍分兵,強攻甘泉,並讓王永強領兵攻城。
王永強的建議被否定,又擔心攻不下甘泉,最後成為王鰲永的替罪羊,回到營地後連夜召集屬下,商議投靠賀人龍之事。
秦軍連營中,火光星星點點,勾勒出一個龐大的營地輪廓。
營地東北角,是延安營的營帳。
這時在一幢軍帳外,甲士守衛,軍帳內十多名延安營的軍官圍坐在火盆旁,眼神炯炯看著王永強。
“沒奈何!”王永強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沉聲道:“明日攻城,拿下來是王鰲永的功勞,拿不下來,咱們弟兄背鍋。為今之計,只能反了。”
帳內眾人聽了這話,神情各異,有人道:“將軍,這可得想好。若是走了這一步,就難以回頭了!”
王永鎮聞語皺起眉頭,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