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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糧草被燒,敗局已定。
賀人龍下令,讓前方追擊的各部將士,只管往前衝,只有衝到秦軍前面,他才能留下更多秦軍。
秦軍是明朝在關內最後的精銳,也是關內少有能夠打野戰的兵團,賀人龍必須掌握到手中。
有了秦軍,他才有實力與李自成爭奪關中,以及抵禦八旗入關。
否則以賀人龍手上兵力,想要割據延綏,都比較困難。
眼下李自成即將建制稱王,很快就要橫掃北方,八旗也開始準備入關爭奪天下,賀人龍才勉強將延綏控制,實力無疑是最弱的一方。
賀人龍下達了軍令,不過此時他想將軍令傳達到各部,其實也難。
黑夜中追擊,隊伍已經跑散,傳信塘馬能不能找到追擊中各部,還得碰運氣。
延綏鎮是這個狀況,潰逃的秦軍就更加不用多說,早已將不知兵,兵不知將,步騎混雜的南逃。
王鰲永近兩萬人馬向南潰逃,後隊被咬住,他根本不管。
這導致秦軍從甘泉到富縣的路上,不斷有落後的秦軍被咬住。
賀人龍領著一千多人,走在最後,步軍正面推進,馬隊兩翼包抄,不斷將落後的秦軍分割包圍。
對於被包圍的秦軍,賀人龍的態度,先招撫,不降便直接消滅,遇見拿不下的硬茬子,便先圍起來,大軍繼續向前。
一路上,被咬住,無法逃脫的秦軍將士為了活命,大多絲滑的投降。
秦軍缺錢缺糧,朝廷欠著軍餉不發,賀人龍只是許諾發餉,絕大多數秦軍,便直接棄械投降。
一時間,賀人龍的隊伍在追擊中,越來越多,抵達富縣時,身邊以有了四千多人。
這時在富縣城頭,孫傳庭和張爾忠登上城牆,看見城外一隊隊打著火炬計程車卒向南急奔,臉色鐵青。
此時兩人已經得知,王鰲永沒有派軍救援糧倉,欲強奪甘泉之事。
現在看見王鰲永部倉惶南逃,張爾忠氣得肝顫,在城頭破口大罵,“王鰲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官恨不得生啖其肉!”
孫傳庭聽著周圍人破口大罵,臉上卻沒有任何情緒。
眼下局面,讓他心力憔悴,一連串的打擊,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王鰲永不戰而逃,又不通知督師,是想借刀殺人,好死無對證!”張爾忠罵了一陣,看著城外南逃的兵馬,反應過來急聲道:“督師,如今敗局以定,還請督師速速離開!”
糧倉被燒,再加上王鰲永逃跑,徹底摧毀了孫傳庭的最後一線希望。
想著出獄前的雄心壯志,再看如今局面,孫傳庭嘆息一聲,“撤吧!”
不多時,富縣城門開啟,孫傳庭和張爾忠領著一眾官員急急匆匆的出城。
此時王鰲永已經跑到前頭,將孫傳庭一行落在後方。
他們出城沒多久,身後便殺聲大起,一隊秦軍從後追來。
王永強麾下兩千人追擊,一路上分兵,圍住落後的秦軍,可如今他身邊還有兩千人。
不少秦軍看見他投靠賀人龍,成了賀人龍的先鋒,被追上後,便跟著投降了延綏鎮。
王永強得到了賀人龍的軍令後,一個勁兒向南穿插,途中遇見幾股秦軍,他都沒有理會,直接從他們身旁穿過,跑到了他們前面。
這時他穿插到富縣附近,發現一支南逃的秦軍似有魔力般,不斷聚集著路上潰兵,隊伍已有兩三千人。
“這支潰兵中,必有秦軍大將!必須衝散他們!”王永強當即做出決定。
此時天色漸明,孫傳庭讓人打起大纛,路上秦軍潰兵見了,紛紛向大纛靠攏。
他剛聚集兩三千人馬,身後忽然有追兵殺到。
雖說他是孫傳庭,但是秦軍士氣崩潰,兵敗如山倒,剛聚集起來的秦軍將士根本生不出抵抗之心,見追兵殺來,紛紛爭先逃竄。
眨眼睛,孫傳庭身邊幾千人的隊伍,就剩下三四百親兵護衛。
這時王永強看見了孫傳庭的大纛,心中頓時狂喜,急令麾下將士,“弟兄們,看見那面大纛沒,給本將追擊!”
三百多秦軍護著孫傳庭,且戰且退,眼看就要被追上,張爾忠一咬牙,扯動韁繩,領著近百精銳斷後,“督標護著督師先走,撫標隨本官斷後!”
王永強騎馬猛追,忽見一隊人馬停下,正要喝令屬下攻擊,張爾忠卻瞧見他,頓時怒罵道:“賊子,督師待你不薄,你卻投靠叛賊,你有何面目出現在督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