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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尾,瞥向花臂男人,修長食指輕緩撫蹭火機邊緣。良久,他薄唇翕動,說著腔調微澀,甚至有些英語口音的普通話:
“人,你今晚帶不走。”
口吻客觀的一句陳述。
更像,一句施捨。
而且,他竟然沒有講粵語。江禧覺得奇怪。
花臂佬手裡的玉把件險些拿不住。他清楚面對眼前的男人只有服軟,於是勉強鎮定,笑臉依舊,語氣一低再低。
甚至聽到對方講國語,也立馬跟著轉了普通話:
“周先生,沒人不知您是這港城商界話事人,平時論專案工程我們老闆是不夠您玩,只是一碼歸一碼。”
“這次的事,確實是二少爺欺人太甚,連我們老闆的愛人都下手搶,實在壞了規矩。”
他皮笑肉不笑:“個人恩怨,周先生就不要插手了吧。”
江禧這才聽明白,原來是弟弟在外闖了禍,要哥哥過來收拾爛攤子。
這小子可夠廢的。
半晌,周時潯啞然呵笑了聲:“愛人?”
他看著花臂男人,像被逗樂,語調譏諷又刻薄,“你們老闆,倒是不挑。”
花臂佬聞言皺起眉,“周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周時潯蔑他一眼,神色帶有稀微疲憊的倦懨,食指略動,朝旁邊隨手一個勾點動作。
寸頭男遞上來一個信封。
周時潯歪頭,側低眸,從信封裡抽出沓厚度不薄的相片,手腕一個轉揚,嘩啦一聲拋甩向花臂眾人。
頃刻,相片洋洋紛飛似雪搖落,淋散滿地。
透過照片雨簌簌飄灑的縫隙,江禧窺見周時潯背窗而坐,姿態慵懶,不由地驚滯。
男人三七側背頭,眉弓骨鋒凌野性。淺眸流湧濃郁溼冷的光,鼻線削利挺直,唇薄透欲,下頜流暢精絕。
東方紳士的卓雅風度在他舉止間自成格調。
氣質是清貴,眼神卻倦怠孤傲。
就像,港島城熾燃的最後一簇焰火。幽藍,低溫,因遺世而孤美。
在他背後,是整個旺角最靡麗璀璨的華光。當他倏然勾唇,便令那片華彩燈影剎那虛化,失真,點點朦朧的紅綠光斑在此刻,淪為他優越皮囊的陪襯。
寸頭男忽然出聲,打斷江禧的注視,“據我們調查,你們老闆那位所謂的愛人,實際為案底豐富的詐欺慣犯。擅長同夥作案,有計劃,會演戲,這半年從二十多位老闆手中騙錢騙資源,入股套現。”
同夥作案,有計劃,會演戲。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禧總感覺當寸頭男說到這時,周時潯似有若無地抬了眼,朝她投來輕飄飄一瞥。
像被影射到一般,讓她莫名就想起自己跟殺馬特在他車旁邊商量做戲的事。
況且,在場除了江禧以外都是港城人,他明明可以用粵語交流,卻偏要說普通話。
一顆心當即又揪懸起來。江禧本能跳開目光,低頭作勢看向散落在腳邊的幾張照片,發現上面出鏡的女人果真都是同一個,而與她親密接觸的男人們則各不相同。
人傻錢多大概是唯一共同點。
比如周錫風。
嘖。江禧抬頭瞟了眼周錫風,看得出他臉色十分難堪。
花臂男人顯然沒料到這出,也懵了:“周先生,這些是真的??”
“你現在去警察署,還能見到她。”周時潯口吻已經煩了,“哦對,還有她的主謀老公。”
“她還有老公?!”花臂震詫驚叫。
花臂佬像在思考,將手把件放上油亮反光的頭頂,來回滾動,又拿在手裡搓玩幾下,最後對著周時潯諂媚一笑:“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叨擾周先生了。”
周時潯恍若未聞,神色始終淡淡。
花臂並未流露出絲毫不滿,只連連點頭彎腰示意,之後對著身後大手一揮:“撤!”
鬧劇總算結束。從樓裡走出來時,外面已經下雨了。
江禧一眼瞄到殺馬特還發動著車在等她,偷偷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先走。
打發走同夥,江禧剛在心裡洩了口氣,誰成想一抬頭,猛然又撞上週時潯的雙眸。
手下在身後為他撐開黑傘。
傘邊落下圈圈點點的斷線水跡,像天地獨為他漫開的一片幽涼珠簾。隔著淅瀝雨幕,周時潯睨了一眼她,又看了眼殺馬特開走的方向。
他隻字未語。
她卻心驚膽顫。
之後她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