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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當年的事情太過令人唏噓,時隔二十多年,兩家人竟然都還記得一些事件始末。
起火時是下午。
據說,從見到明火,到火勢蔓延到整個屋子,只有不到十分鐘時間。沒人清楚這段時間裡,房子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但老鄰居都知道,夏駿和是上夜班的,往往白天會補覺。所以有人猜測,夏駿和當時應該正在房間裡睡覺。
不過就算是這樣,夏駿和的房間離大門最近,他聞到煙味醒來的時候,應該還有機會能逃生。
可樓下圍觀的人們,卻是在夏清陽的房間視窗,看到的夏駿和。
所以要說夏駿和是不是為了夏清陽而死的,確實可以這樣說。
因為這意味著,夏駿和是在火勢尚且沒有蔓延到外面的時候,衝進著火的屋子裡,找到了年幼的夏清陽。
也是因為這樣,火勢加重,他自己也失去了逃生的機會,父女雙雙被困在了火光沖天的房間裡——
有人目睹了,當火警車輛疾馳而至的時候,夏駿和正在夏清陽的房間裡,懷裡抱著哭紅了臉的夏清陽,從視窗呼救。
夏家住在六樓。
眾所周知,老式房子的六樓都挺高。
火勢已經蔓延到了樓道。
消防隊員要衝進去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足以讓這對可憐的父女活活嗆死在房間裡。情況十分危急。
尤其是,在樓下仰頭祈禱的圍觀群眾注意到,夏駿和懷裡的夏清陽當時已經不哭了:
孩子的呼吸道更加脆弱,饒是夏駿和已經想辦法弄溼了毛巾給兩人捂住口鼻,但夏清陽還是被濃烈的煙嗆得昏厥。
所有人的心,此時都懸了起來。
就是這個時候,夏駿和做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
他從房間裡找來所有能用的東西——不管是衣服,還是沒有燃燒的床單,都搓成繩,連線在一起,一端拴在夏清陽腰上,向下方示意,要將夏清陽從視窗放下去。
守在樓下的消防隊員們見狀,馬上聯合路人一道,將消防氣墊撐起來,好接一下孩子,以防出現什麼意外。
就這樣,在火舌舔舐摧毀著一切時,一個渾身燒傷,被嗆得灰頭土臉的男人,拼盡全身力氣,做了一條通往生路的繩子,把自己的女兒送往了人間。
……
可惜最,他自己沒能活著下來。
平安解下了被繩子送下樓來的夏清陽以後,人們就注意到,那根繩子鬆了勁兒。
當時的消防隊長握著對講機的手都在抖。
路人聽見那隊長說,這女孩的爸爸應該是沒力氣了,或者是嗆暈了過去。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陽姐。”景安爵一邊講,一邊擔心地注意著夏清陽的表情。
他索性拿著紙巾盒坐到夏清陽身邊。
夏清陽卻轉過身來,用手臂抵著他的肩,額頭則抵在自己手臂上,半晌才道:“我沒事,你接著說。”
景安爵心想這叫沒事嗎!
本來他就是知情人。
換作不明真相的時候還好,可在這次調查期間,景安爵還找到了很多其他知情人,聽他們說了很多後來的事。
這些知情人或許不瞭解當年夏駿和死亡的真相,但卻知道在夏駿和死後,夏清陽的母親是怎麼對待夏清陽的——
她非但不把夏駿和這深沉的父愛,講給夏清陽聽。還一昧地把夏駿和的死,怪罪到夏清陽身上,拿這件事來一遍遍地刺激年幼的夏清陽。
別說夏清陽當年根本不記事,被人這樣怪罪著長大,就算她記得火災時候發生了什麼,恐怕也會生出對父親的牴觸心理。
而現在,知道了父親才是那個豁出性命來保護自己的人,夏清陽會是何等心情,景安爵根本想象不出來。
景安爵越想越氣,但還是得忍住自己的情緒,把他調查出的東西,給夏清陽講完。
“這兩戶人家告訴我,當時有傳言,說當天不在家的尤潔,其實是外面有男人了,她是去跟人幽會的。不過這都是沒證據的猜測,所以我們幾個為了進一步調查,還是去了a市。”
尤潔就是夏清陽的母親。
夏清陽聽到這,擦了一把臉,坐直身體:“你們去找尤潔了?”
“嗯,我們催眠了她。”
“結果呢。”
結果,自然是尤潔一五一十地招認了真相。
沒有什麼意外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