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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成普通男人,或許在妻子的“強烈牴觸”下,他們會選擇先站到一邊去,不打擾妻子的清靜。
但顧經年卻遲遲沒有離開,他是個思維敏捷而清晰的男人,知道即使自己離開讓她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情緒,結果也未必會好到哪裡去。
他俯下高大冷峻的身體,手指輕輕搭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細緻地替她整理著額前凌亂的發,又體貼入微地將她汗溼的發撥到而後,露出一張白玉般精緻卻慘白的臉蛋來。
做完這些,顧經年直起身,嗓音沉靜地開口:“我陪你繼續睡?”
洛翡翠還是沒有說話,眉宇間的疲憊分毫未減,她緊緊閉著眼,已經懶得開口驅逐他。整個人僵直地抱著雙腿,小臉蒼白而無奈。
顧經年像是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似的,唇角輕勾,露出一個淡薄冷靜的笑,菲薄的唇色彩轉淡,“跟我置氣,你認為值得嗎?”
好半晌,就在他以為她不會開口時,她有些遲緩地睜開眼,清冷的目光直視著他,淡淡地開口,嗓音勾著些喑啞低緩。
“值不值得,分明是由你說了算。你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對,連一個道歉都沒有,讓我很失望。”
女人汗津津的小臉、蜷縮的姿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嬌小柔軟的小貓,明明狼狽得很,但卻理智清晰地看著他。那雙素來漾滿了溫柔寫意的漂亮眼睛裡,此刻盛滿了諷刺嘲弄。
顧經年唇上笑意更深,唇色也更為淡薄,“我讓你很失望?”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心裡豈止是失望,她甚至覺得,他若是改不了這個脾性,她可能無法跟一個殘忍至斯的男人過一生。
顧經年臉色微微變了,饒是他素來冷靜,對上這麼一個渾身是刺的小女人,心頭也不由得動怒。
她竟然對他失望?他做了什麼,竟會讓她對自己失望?
顧經年皺起眉,臉色陰沉地望著她,語氣也重了不少,“我看——是你太讓我失望。”
從前的洛翡翠不是這樣的,就算她會生氣,那也是張牙舞爪地可愛,絲毫沒有現在這麼難纏。她之所以會變成這幅敏感心軟的樣子,原因恐怕在他身上。是他給了她底氣和權利,竟然讓她有了跟自己叫板的勇氣。她也不想想,自己這叫做什麼?任性妄為?不,這已經可以算是胡攪蠻纏了!
男人心裡動了薄怒,一張俊美的臉毫無溫度,睨著她的眼神,更是難以言喻的冷漠疏淡,就跟看著陌生人似的。
她怔怔地望著他,從他眼神變化的那一刻起,她一顆心就沉到了谷底。而那句“是你太讓我失望”,則更像是一把殺-人的刀,徑直捅進了她心房,翻滾攪動,刺得她鮮血淋漓。
“你好自為之。”
說罷,男人起身離去。修長高大的背影,一直以來都是她最堅實的依靠。然而這一次,他主動拋下了她……
燈火通明的房間內,女人環抱著自己,哭得無聲而壓抑。顆顆豆大的淚珠砸落在被褥上,很快氤氳出一片溼潤。
夜盡。天明。
洛翡翠一夜沒睡好,眼下已經有了一對青黑的痕跡,看上去很對稱。她洗漱完,又做了近半個小時的護膚,才穿著家居服走出房間。
偌大的客廳裡,分毫不見男人的身影。他像是根本沒存在過一般,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她輕垂眼睫,有些黯然地想,大概從他昨夜出去就沒有再回來了吧。
她也沒對早餐抱有任何期待,剛走到客廳茶几處,手伸向座機電話時,一道清冷孤傲的嗓音自她背後傳來:“幹什麼?”
洛翡翠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緩慢地扭過頭,看著穿著圍裙身姿如松的男人,對上他漆黑暗沉的眼,她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手,站直了,卻沒說話。
顧經年也沒有等她的意思,轉身又進了廚房。
十分鐘後,他端著剛煮好的粥出來,又回頭取了兩碟煎好的雞蛋,還有剛熱好的小籠包。
看著還站在客廳低垂著腦袋的小女人,他很沉地出聲:“吃飯吧,沒毒。”
好一會兒,女人才慢吞吞地挪動步伐。顧經年微眯起眼,抱著雙臂,看著她龜速般行進,心裡很想笑,她到底是有多不想吃他做的早餐?以往都有傭人在,他鮮少自己下廚,但現如今沒有傭人,他嫌外面的東西不夠乾淨,只讓人買了一籠小籠包,其他的自己做。
“快點。”男人擰眉,語氣明明也沒有多重,但就是莫名讓人委屈。
洛翡翠心裡腹誹著,你以為我不想走快點,我的腿都站僵了,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