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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拿眼回。換了旁人,陸二郎也不拿去和倚樓賣笑的男子比較顏色,少不得一頓好打,多生齟齬。
方才陸真看到的,乃因著今上辣手,歡月坊不敢四處採買女子,故而另開的那幾所男子倚門的花樓。一干小郎溫柔小意,也分清倌,也教詩樂,也暗地裡養了幾個供熟客登閣,做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事。豪客頗多,千金擲下,倒在庸脂俗粉、油嘴滑舌之徒外,收攏了不少清秀乖順、沉靜耐用的。只是品貌流到此地,也難經紙醉金迷蝕骨銷魂,樓裡又少馴男子之德,所謂乖順浮於虛表,不過是扮乖假順。內底材質,全賴客人眼力分辨。陸夫人聽聞已久,不過新曲年弛,歲平無事,她也失了聽曲看戲的興致。
……
幾人行到中途,忽然車馬停步,些許細碎問聲隔簾傳來。
少頃,簾外人聲響起,原來是家中僕僮尋來,道是宮中來人,請幾位公子入宮赴宴。旨意來得倉促,雖然宮人說的是公子們不在便罷,但府裡侍從哪敢擅專,急急來報知主人家。
“這大熱的天,竟還辦宴。”
陸真驚訝低語,開啟簾子問道:“是單請公子們,還是也邀了旁人?來的是哪位宮人?”
僕僮道:“是常來的王女官,原話是‘陛下說了原本應當下帖子,但佳景難得,即興相邀,如果府上公子們不在便罷了,若公子們不得閒也罷了,不必太過勞動’,王女官說陛下請了幾位公子,車馬已在相府門前相候。僕來時管事正請她略坐一坐。”
陸真笑道:“我家不過兩個,哪來的‘幾位公子’,大約還請了一些少年郎君,也罷,你們二人先去,白羽留下指路。既是宮宴,必有新奇物景,聽你們父親說有新鮮珍果今日入宮,陛下慷慨,你們好好頑罷。”
二人應是,要下車回去,陸真攔道:“索性我已經到了,你們坐車回,莫叫人家久等。”又吩咐僕僮跟隨,又叫車馬過些時候來接。
兩處分別,車上兄弟倆並坐。蘇雲卿想到方才僕僮轉述的話語,道是宮中車馬已在府門等候,暗道:往常臣子入宮都是自家車架到宮門,換輦或再步行,如何是宮裡的車馬來接,竟這般興師動眾。
至於前面那些宮人的客套之言……什麼下帖子,什麼不在便罷……
卻聽陸美也正思索,他倒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意思,什麼樣的話出自人口,就什麼樣的話入得他耳,與蘇雲卿說起這臨時急急的詔令邀約,尚自顧自點頭道:“陛下那麼忙,難得偷閒,確實不好先計劃好時間下帖子。”
坐在一旁的蘇雲卿不由側目:何德何能讓陛下給你下帖子?
另一邊,陸真見馬車遠去,轉頭沉臉,看向白羽:“二公子什麼時候沾的風月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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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二人回了相府,果然門口停著規制華麗的好一架車。垂金風,遮銀屏,鏤花斜枝,綠窗清幽。這大車不遠處再是一架小車,青蓋彤簾,繡朱槿花紋,瞧其制式是宮中得用的女官所使。
二人連忙趨步進府,與等候的王女官見禮,又告罪去內室換入宮的衣服。卻見王女官笑道:“二位公子不必著急,請自便就是。家常衣衫也是無妨。”
她顯然與蘇陸二人熟識,梳雙鬟髻,看樣貌同陸美差不多年歲,一笑露出嫣然梨渦,色勝好陽之杏:“宮裡搭了個自流亭,陛下看著有趣,想二公子必然喜歡,叫設宴請您去玩吶。”
又嫋嫋朝蘇雲卿行禮,抬眉看他,“陛下說藏書閣新翻出前朝一卷古籍,版刻精緻,只是內容難解,”她俏眼一彎,目含推崇道,“這京中恐怕只有雲卿公子能解,還請您入宮幫忙甄別品評。”
蘇雲卿忙道不敢,攜弟謝過,宴既催開,二人便不陪坐,仍請管事招待,先同退到後廊往內室去。
宮中有水的不過幾處,自流亭多半建在蘭臺。蘭臺花枝繁盛色雜,蘇雲卿想陸美整日愛穿鵝黃嫩綠,倒是不顯。
夜裡如果留得晚,又有燈火月光——他側頭打量一番陸美,囑咐道:“莫穿你那套流光溢彩的疊衫了。”
陸美奇道:“進宮見陛下,怎能不穿好看的?正該漂漂亮亮找陛下玩去呀。”
蘇雲卿一拍他後腦:“那你便穿吧。”
陸小公子捂著腦袋嘿嘿一笑,應下又道:“就我這張英俊不凡的臉呀,也藏不住,哥哥便別擔心了,來的郎君大多該我認得的,這京裡的子弟沒有我不要好的,誰會嫉妒我呢。”
他雲卿哥哥一手將小弟連腦袋帶人摁回房間,顧自換行頭去。
誰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