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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敵人。”反駁的話說出來單薄無力,難抵心口的窒悶。
彷彿被巨石壓住心臟,所有掙扎都偃旗息鼓。
晏雲臺沉默,暗沉的眸光在她臉上定住,須臾斬釘截鐵地道:“手環是用來對付我的。”
這樣猶猶豫豫,處處遮掩,現在又是這副神情,一雙容納的彷彿只有過去的眼看著他。
他清楚得很!
他上前一步,緊緊逼視她,要聽她親口承認。
“是嗎?”
江逢寧沒有回答他的反問。
是與不是都不會發生了,晏雲臺沒說,但她知道,那樣的手環怎麼可能無痛無害。
她嘆了口氣,抬眸看著他,語氣認真:“你答應我今天之內不踏出客棧一步,等我回來,我有話和你說。所有事情我都會解釋清楚,好不好?”
他們之間,也許應該坦誠相見。不管殺誰還是救誰,只等今夜她得到答案,他們誰都不要做這場亂局中被裹挾、被利用的棋子了。
晏雲臺眉目間壓著風雨,雲鐵環早就在手心被捏得死緊,可惜手環堅硬毫髮無損,無法散去心中絲毫的陰霾和暴戾。
可笑、可惜,他竟還親手打造了這樣一件沒用的手環!
晏雲臺忽而笑了。殷紅的唇瓣微張,一個字從嗓子裡飄出來:“好。”
說著手突然伸過來壓上她的後頸。寬大的手掌覆在冰涼柔軟的髮絲上,他微微彎腰,低俯在她的耳邊,眼中閃過冷芒,放軟了聲音道:
“你不想讓我去殺人,我就不殺。我答應你,今夜待在客棧那兒都不去。”
江逢寧聽見他親口承諾,幾乎是在他懷中抬起頭,望進他深邃不似說謊的眼中。她突然撞進他的懷中,兩隻手伸向前面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江逢寧抱住他,輕聲說:“你相信我晏難,這一次,結局一定不一樣。”
晏雲臺低垂著眸,一隻垂在身側的袖中,掌心用力,手環的邊緣死死嵌入了肉中。
江逢寧主動鬆開這個擁抱,離開客棧前回頭道:
“你等著我,很快。”
站在門內看著江逢寧的背影消失,晏雲臺轉身就面色陰冷地上樓。
浮七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問道:“城主,是否要跟?”
晏雲臺推開門,聲音森冷:“不必,你們跟著是要被她發現的。”
說著抬手將染血的手環扔在桌上,被豁開的掌心翻開一層皮肉,冒出的血珠慢慢匯成股,沿著松垂的指尖流下,一滴一滴砸落在地。
浮七跪下身,先行替浮術請罪:“浮術前夜聽命追殺容生,中途擅自返回至任務失敗,請城主恕罪。”
晏雲臺回頭,面上似笑非笑,問道:“何故擅自?”
浮七脊背一涼,立刻道:“那時江姑娘就在容生旁邊。”
話音一落,晏雲臺眼中寒意漸深。
又是容生。
江逢寧真的總是惹人生氣。
“下去。”他冷聲道。
低頭的浮七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帶上門離去。
晏雲臺轉身慢慢踱步到窗前,一把將沒有布幔遮擋的窗推開到最大。
少年靜立窗前,濃重的黑與日光微曦的白將窗邊的碩長身姿鑄造成一把鋒利且淒冷的劍。
紅日已經在天邊慢慢升起,懸在天際之最,似浴火新生。
閃爍天地之時,卻是噩夢的來臨。
對於江逢寧要對他說的話,他真的好好奇。
晏雲臺閉眼,他在等。
等到褪去稚嫩的日光一束接著一束地鋪頭蓋下、等到遍體渾身一寸一寸爬上剜心剔骨的疼痛、等到五臟燒灼頭痛就要爆裂,他緊咬著蒼白髮抖的唇,冷汗浸溼鬢髮。
才如此深刻的記得——
他就快要死了!
可是沒有人知道。
晏雲臺睜開眼,鴉睫沾溼,他顫抖著步步退後,退到沒有日光的陰暗處。
他喘息著轉身,身體踉蹌成虛影。
煉成何物蠱,誰都不能阻止!
——
江逢寧一路直奔府尹府。
去時府尹府已經被官兵重重把守,還有不少欽差衛出入其中。
上一次的今天,饒州府尹鄭回之死同樣在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如此巧合,昨夜容生和晏雲臺同時去了哪裡並不難猜。
鄭回死了,但晏雲臺不會突然殺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