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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海東青順勢跳到他的肩上。
晏雲臺方才凝起內力,一掌拍碎身前的岩石,長腿踏了出去,左手中乾淨的白傘撐在頭頂。
找了一條小溪淨了手,他才取下鷹腳上的紙條,還沾著冷氣的手指慢慢展開:
——同賞月、告長風,不知安否安否?
落尾:江斤斤留。
果真是她。
晏雲臺輕輕笑起來,瞬間沖淡了眉目間的倦色。
看到這隻傻鳥時就知道跟她有關係。
心裡想著無聊至極,手上卻將紙條折起來壓進腰帶裡。
海東青見他沒有要回信的意思,扇起翅膀正要飛走。
卻被身後伸出的一隻手在半空中捏住。
晏雲臺捏住它,力道說不上輕說不上重。
海東青正要掙扎攻擊,卻猛地對上了一雙深邃銳利、陰戾懾鷹的黑瞳。
以及握住它身體在慢慢用力的手……
它一下子乖乖地不敢動。
晏雲臺見狀滿意地放開它,威脅的話連鳥都不放過:“聽話些,不然殺了你。”
話落手一鬆,海東青立馬識趣地飛回他的肩上,再抬起高貴的頭,嚇死鷹了!!!
隨後一人一鷹和諧地慢慢走遠。
一路憑靠直覺往山林深處走,穿過這深林大概就是北邊城。
昨夜那些詐屍並非真的鬼,不過是那鬼判官施咒引來的怨氣,控屍用的是通靈之術。
晏雲臺現在對那鬼判官感興趣得很。
鬼界與人界向來不相干擾,但他這魂體半死之身卻是兩界難容。
還有可用來行於日下的鬼禁之術都是真正的與鬼界脫不了干係。
他只記得當初在南蠻所得,只是如何習來?他又是如何涉足的鬼界呢?
他想或許能從那個會通靈的鬼判官身上得到一些線索。
走至日中,晏雲臺沒想到浮七尋了過來。
一見到他,毫不顧滿身狼狽地跪了下來請罪:“屬下該死!昨夜沒能跟上城主!”
昨夜他被城主推開後,從那震碎人的意外之中回過神來時,再追上去已經趕不上了城主的速度,沒一會兒就迷路在林子裡。
亂竄至天亮,才尋到一點痕跡一路找過來。
“起來。”
晏雲臺看了他幾眼,冷冷地丟下話,對陽奉陰違的人沒有好臉色,抬步就走。
浮七趕緊起來跟上。只是平日裡繃著的臉此刻有些鬆動。
往日裡,表面上再如何是一副被逼迫出來的成熟與冷硬,實際上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
他和浮術是孿生兄弟,但他是哥哥,所以他要保護浮術。
但昨夜一遭,是第一次有人保護他,將他推離危險之中。
浮七抬頭看前面少年的背影,衣袍破損,身上全是黑色深淺斑駁的血跡。
他那樣厲害,又總是高深莫測,可是年齡看起來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浮七看見了晏雲臺肩膀上的鳥,他沒見過,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簡單的鳥。就算在這樣的深林中奇鳥無數,像這樣的恐怕也少有。
接下來他破天荒的開口問了一句:“城主、這隻鳥從何處來的?”
晏雲臺偏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道:“這是鷹,我捉來的。”
說著,肩上的海東青不滿扇了扇翅膀,在晏雲臺的眼神下又乖乖收了回去。
後面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浮七卻感覺自己沒有那麼怕他了。
走出這片深林,地勢逐漸平坦起來,四周的情況與西蠻差不多。
晏雲臺沒繼續往前,反而在山腳下停留下來。
此時換過一身乾淨衣袍的晏雲臺執傘而立,墨髮全束,還有些溼潤的髮尾貼在頸側。
他對身旁的浮七道:“走吧,去看看哪裡設了祭壇。”
傳說當有人客死他鄉靈魂難去,其在世的親人就會用趕屍的方式讓其屍首回家,魂歸故里。
而趕屍的流程他知道一些。
由巫師扮做鬼判官將要趕的屍首肢解裝入封靈箱中,再用通靈之術召集靈魂剛去陰氣極重的死屍組成屍隊,偽作鬼界中鬼判官領百鬼夜行,使被趕屍者靈魂不被地獄鬼使所拘,順利與肉體一齊安然回家同親人相聚。
趕屍至故里,要由委託之親者親設祭壇,一則禱拜鬼判官對其肉體進行洗禮縫合;二則虔誠誦經渡死屍被驅之怨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