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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寧翻身下馬,先有些意外,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對面在橋上撐傘的人。
身量高瘦,腰身挺拔,衣袂風塵不染,烏黑黑的山谷似在他身後低嘯,而少年玄衣白傘,黑眸雪膚,從高處輕飄飄地朝下看著她。
姿態輕鬆,但周身的威壓卻在無形之中,仿若逼得風沙不敢沾其衣角。
江逢寧對這張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即便是遠遠一望,身影也還是輕而易舉地在記憶的深處印合。
熟悉的,又大相徑庭,時時讓她分不清。
江逢寧吐出一口氣朝著晏雲臺走過去,既然緣分到此,也是一個機會。
畢竟他們已經隔了近四年時間未見。
晏雲臺靜靜站在原地不動分毫,思緒稍微轉了轉,大概猜到了她的來意。
高高聳起的石壁下隔著一截沙地,和幾叢飄搖的枯草,爬上略微傾斜的石峰,江逢甯越走越近。
直到與木橋只有三丈之距。
晏雲臺神色驟變。
心口處陡然怪異。
胸腔下有東西突然躁動。隨著沉悶而重的節奏,江逢寧踩上木橋一個腳步一個腳步的聲音聽得清晰。
然後逐漸清晰、逐漸加重、逐漸發狂。
晏雲臺只愣了一瞬便明白過來。
是昔日種下連枝蠱。
子蠱與母蠱相隔太久,乍然感知到彼此的氣息時,子蠱在心口處甦醒,肆意地躁動著。
許久沒有感受到母蠱氣息的子蠱蠢蠢欲動起來,興奮難抑,反應更比正常時要劇烈數倍。
心口的連枝蠱上竄下跳,似要掀捲起驚濤駭浪,一陣接著一陣,沒有半點要冷卻的趨勢。
江逢寧靠得越近,心口處的鼓動就越劇烈。
置於風口處的山谷之上,下一刻就要破出胸腔的聲音恐要被人聽見。
晏雲臺握傘的指節收緊,運起內力壓制住蠱蟲。
竟不知道連枝蠱的這一點效用對他一個死人都有用!
江逢寧站定在他面前,沒有察覺到絲毫,更沒有受到連枝蠱的影響。
晏雲臺若無其事地對上她的眼睛。
她身後被風吹起來的長長的紗巾就要觸碰到他的臉和脖頸,卻又好像已經碰到了。
少年的心尖開始止不住地發顫發癢。
晏雲臺退開半步,那片湖綠的紗帛拂過他的手背又被風勾落。
江逢寧把髮絲和紗巾扒拉往身後,在颳起的風中得以視線清明。
剛想說些什麼,背上的招風攬月卻突然嗡鳴震動,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波動,搖晃著要掙開劍鞘衝出來。
江逢寧在劍鳴聲中對上了晏雲臺漆黑漂亮的眼睛。
她猜應該是晏雲臺就在身前的原因。
招風攬月大概是感受到了來自晏雲臺的內力波動。
當初不知道晏雲臺用了什麼方法讓招風攬月一劍兩主,才導致了現在它見到人就擺出這副不值錢的便宜樣。
江逢寧神色警惕,晏雲臺此時暗轉內力,剛見面就想對她動手?
可是看著又實在不像。
江逢寧移開眼,抬手反握劍柄,內力壓制之後,劍鳴聲消失。
眼前的人依舊沒有什麼異動。
晏雲臺的開口打破了江逢寧的好奇,“江斤斤?”
“你來這裡做什麼?”
語氣意味不明。
說話時仍舊感覺心口的蠱蟲還在不死心地掙扎,已經被他盡力忽視。
熟悉的聲音讓江逢寧心尖一顫,她笑著回:“好巧,沒想到會遇見你。”
長時間之後的重逢好似並沒有生疏和尷尬。
他既問了她的來意,接著江逢寧便直言問道:“你有見過我師尊嗎?”
她跟著東青一路找到這裡,眼下的情況絕非偶然,晏雲臺出現在這裡,她覺得巧得奇怪。
印證她心中所猜想,下一刻就見晏雲臺眉尾輕動,臉上表情不可謂不知曉。只是唇角勾來的笑有些無情:
“你來晚了,”他指了一下腳下的深淵,“人,已經死了。”
江逢寧神色一變。
就算早就知道,還是被晏雲臺的話重擊了一下,好半晌才動了動唇,問晏雲臺:“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麼?”
晏雲臺意外,轉頭望向山谷中,瞳眸中如粼波微動,語氣不明地道:“你竟不懷疑我?”
江逢寧聞言想也不想地回道,語氣肯定:“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