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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邁了一步,鼓起勇氣正準備跳時,師尊叫住了她:
“逢寧,你要記住,一息一瞬,皆可至萬變,你今日無意摘葉,他日時序秋至,落葉無根去時,縱使參天,究底探源,也有一片樹葉因你而落。你要用心想清楚,來日牽纏,方可自如。”
“我知道了師尊。”
她知道師尊是在提醒她,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看來她要想清楚晏雲臺是去是留了。
因為從她心軟將他從極西帶出來開始,便都不同了。
不過細想還好,不管怎樣應該都不會妨礙她完成任務,等完成任務之後,她再好好問問系統關於心裡的疑惑。
,!
她閉上眼睛跳了下去,一睜眼她便以一個擁抱大地的姿勢摔在地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跳的時候用力過度了……
她爬了起來,身後是斷崖,她站在崖頂,頭頂上的星幕低得像是一伸手便可以摘得到星星。
往下平坦的草地上是白日裡看見的木屋,她提起劍跑過去。
屋裡很黑,江逢寧點起一根蠟燭,才朝裡間走去。
屋內的木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從窗邊打下來的一點月光在床榻下地板,江逢寧站在光亮處,而晏雲臺就躺在一片暗色裡。
江逢寧靠近站在床邊,床沿剛好抵在腰上。
她將手裡的蠟燭往前移了移,才看清楚晏雲臺的臉。帶著淤青和汙跡,又蒼白得不似活人,若不是還在起伏的胸口,她都以為人已經嘎了呢。
江逢寧伸手摸他向他的額頭,還好不是很燙。
眼睛瞥到他的一旁的手,緊握屈著,青筋暴露,一條腿也是一種詭異姿勢,好似抽筋,下一秒不會抽搐起來吧?
見他額頭不停地冒出冷汗,江逢寧覺得不對勁,立馬使勁在他耳邊叫醒他,
“晏雲臺晏雲臺你醒醒,晏雲臺……”
卻沒注意此時掛在腰間的錦囊突然一亮,只覺眼前一黑,腦海中便切入一個奇怪陌生的場景。
晏雲臺陷入了一個夢,夢中真實無比。
他看見一個老婦人撿了一個嬰孩帶回家,回到家中時,自己的孩子卻死了,老婦人便將這個孩子養了下來。
“註定命中苦難,便叫晏難。”
眼畫面快速一轉,嬰孩長到五六歲年紀,卻瘦到脫相,像是營養不良到極致。
老婦人要把小孩賣去做奴隸,那些人說他底子好,給了老婦人許多錢。
再往後,難以忍耐的痛鋪天蓋地襲來,鞭子抽打、紅鐵燙烙、拳打腳踢……又是五年裡熟悉的飢餓和寒冷,最後是將滿口餿酸的食物嚥下的噁心……
他像是與那個孩子同感,蜷臥在骯髒角落裡的男孩緊咬的唇間忍不住呻吟出聲,晏雲臺看到亂糟糟的頭髮下,是和自己一樣的臉……
他再也忍受不住,抬手揮了過去,想將這夢境趕走。
江逢寧手中的蠟燭一下被打落,腦海中的畫畫停止,燭心被折斷火光熄滅,黑暗裡她對上眼前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睛。
猝不及防驚得往後一退,小反派這眼神,是想殺人了!
想來他應該是入了夢魘,至於扭曲的腿,她忘了,那是斷了才會那樣。
那剛才看到的是晏雲臺的過去?她居然可以看到他的夢境?
“你沒沒事吧?”她磕絆著出聲,腦海中想著剛才看到的夢,晏雲臺也太慘了……
晏雲臺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還是小女孩模樣的江逢寧,漸漸收去了眼中傾露的殺意,移開的眼下一秒卻緊接著像是冰泉墜入眼底,冷寂一片。
剛才不是夢,是他的記憶。
江逢寧仔細打量著他,見他沒什麼動作,一邊鄙視自己膽子太小,一邊摸索著把手邊的蠟燭重新點燃,順便也將屋內的燭臺點起。
房間一下亮敞起來,江逢寧找了點藥重新站回床前。
剛才只是個意外,現在的反派還那麼弱小,她才不怕他!
她拿了一顆退熱的藥丸遞給他:“你發燒了。”
她不是第一次給他藥,但晏雲臺現在不信她,冷冷地睨她,把頭歪到床的內側。
江逢寧揚眉,變臉真快,巷子裡拽著她手不放的不知道是誰。
不吃?不信任她?
她沒有好耐心,伸手大膽想把他的頭給薅回來,卻反被抓住手腕,江逢寧謹慎不敢再動。
她的手掌剛好卡在他下頜處脖子的位置,傳來屬於他身上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