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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寧被嚇了一跳,立馬把藥放在一邊,上前去扶著他:“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她背對著光亮靠近站在床榻前,擋去光線。
一點狹窄陰影打下來,周身蛆蟲附骨竄爬攀咬的痛苦立刻稍減幾分。
他翻身跪坐在榻間,偷隱在她面前這片陰影下,貪戀半刻的舒緩。
此時兩人面對著一坐一立,霎時咫尺之距,目光相對,蘊出絲絲難言的意味來。
晏雲臺跪坐著微微仰頭,壓抑著的呼吸細促,黑亮的眼卻鎖著江逢寧不移寸毫。
浮躍的光點點綴在她的髮間衣邊,恰似將一切的光都融在了身後,他的眼中只有她。
而她,越界得刺眼。
全身的痛感恍忽又再來,晏雲臺連呼吸都無意間屏住了幾分。
江逢寧也沒料到他會突然一下子靠得這麼近。
愣了半天沒動。
少年微張的衣領露出大片肌膚和鎖骨,絲綢般的髮尾貼著耳側垂下來,汗溼的額角凌亂地沾著幾縷。
劍眉星目,面如天寵,下壓的眼尾透著陰氣,又矛盾地勾生憐意,蒼白的臉上一張菱唇卻又偏偏抹了胭脂似的紅的驚人。
總之就是還挺勾人的
啊呸呸呸,江逢寧啊江逢寧,你現在對著失憶的他起什麼壞心思呢!
打住打住,一番自我譴責後,她立馬心虛地別開眼,正想往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太近的距離。
晏雲臺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指間沒用什麼力道,像是虛弱過度。
他舊傷未好昨晚又添新傷,虛弱點也是正常。
江逢寧疑惑地看他,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晏雲臺眼眶微紅地盯著她,聲音乾澀暗啞地裝孱弱,是回答她之前的問題,也是掩飾自己方才的不對勁:
“傷口疼。”
江逢寧迎著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心裡總覺得怪怪的,趁機端起矮几上的湯藥,溫聲遞給他,“那趕快把藥喝了,然後好好休息。”
他沒有放過她臉上的絲毫表情,還好她似乎深信不疑。
江逢寧偏過身時光線又照了下來,酥麻刺痛的感覺又加劇湧上全身,袖中的指節捏皺了身下的床褥,多一分都難耐。
晏雲臺咬牙接過,一口喝盡後隱忍著開始趕人,“你走吧。”
她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異常,但他隱藏得太好,江逢寧信了他只是傷口太疼的話。
上前扶他躺下:“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問問大夫,給你用點止痛的藥。”
說完拿著藥碗出去了。
等房門徹底關上,晏雲臺立馬跌撞著跑下床。
一把揮下了捲起的窗帛,厚厚的窗帛隔絕了光,房間裡暗成一片,他才如脫了水的魚一般跪坐在地,喘息之間,冷汗如珠。
垂下的眸色幽暗得如冰淵,越往底越冷。
如今這致命的弱點若為人知,他勢必會死得很慘!
這家醫館的二樓有一半是露天的,類似於天台。另一半像是花房,裡面燒著幾處暖爐,養著各種叫不上來名的花草。
寬闊的看臺,除了緊挨花室的那一面,其餘三側都圍上雕花細紋木欄,繞著木欄種上了一圈粉色的薔薇花。
問過大夫,在晏難晚上的藥中加了一味止痛的藥。
想著人應該已經睡下,江逢寧沒去打擾他,就溜上了三樓的看臺。
難得雨過天晴的大好天氣,出來透透風,也將就順順思路。
黑檀木板磨著一地碎陽,清風習習,香氛沁鼻,如鉤的簷角懸著精細昏黃的燭火燈籠,燈籠底下墜著的銀蘿風鈴迎風清脆作響。
不知道為什麼,時日越長,內心就逐漸有些隱隱不安,總感覺還有些事情始終沒琢磨透。
還沒等她想出個一二三來,就見腰間的錦囊突兀地亮了一下。
劇情提示!
她瞅了一下,四下無人,便快速地取出開啟,照舊是一行小字。
——今夜子時,佗桑容生相約東皇寺。
稍稍思忖一番,江逢寧打算不同晏難說,自己走一趟。
剛好她想去見一見這個佗桑。
再琢磨一下救人的任務是怎麼個救法。
容生此時與佗桑見面,指定有事密謀,她也可以順便幫晏難盯一下。
她將紙條捏皺在手心,拿上劍便徑直離開了醫館。
她剛走不久,浮七敲門進了晏雲臺的房間,單膝下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