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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俊眉緊皺。
從他被老婦人抱回去開始,十二年的記憶,都想起來了。
那時他的腿斷了一年,直到後來,他為了變強,對於武功秘籍來者不拒,極西禁術邪功多得是,他碰到便都練。
因為他渴望力量,即使這些功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使這些功法讓他變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甚至會讓他折壽早死,他都不在乎,最後,是汙泥裡的爛肉,他也站起來了不是嗎?
喉嚨裡湧上血腥,將一口血吐了出來,他才脫力的躺回床上。
屋裡被江逢寧點亮了所有的蠟燭,晏雲臺難受地眯眼,但是他已經使不上熄滅這光亮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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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的火光打在他被汗溼的側臉,他第一次,就在這樣明亮的地方躺了一整晚。
黎光破曉撕開最後一點夜幕,蠟盡燈滅,燭臺裡堆滿凝固了的蠟油。
晏雲臺睜開眼,一個晚上過去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他從床上起身,坡著腳離開了木屋。
江逢寧從海天一色回來的時候帶了很多吃的,完全沒想不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尊還會下廚。
她刁著一塊棗糕從崖頂下來,這出入口的陣法她試著來回了好幾次,總算是習慣了。現在覺得就是往下踩一腳的事,也沒那麼可怕。
腳下是軟軟的草地,太陽一整個從東邊升起,在開出的野花和草笀尖上彈跳著光錐。
江逢寧遠遠地瞧見了一個小小的人。
她好奇地跑過去,居然是晏雲臺!
他腿不是斷了嗎,怎麼還可以起來?那些傷藥有這麼厲害?
他全身顯然是清洗過的,溼漉漉地頭髮搭下來,散落前額的碎髮遮住清雋的眉骨,隱去了一半略顯陰戾的眼睛,臉上的髒汙褪去,露出絲絲難掩的絕色來。
身上套了一件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衣服,顯然不合身,鬆鬆垮垮地搭著,露出來的肌膚上佈滿可怖的疤痕和淤青。
江逢寧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身形不穩一下摔在了地上。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提籃,跑過去扶他。
他坐跪在地上,手指緊握,面色蒼白,好像十分難受。
“你怎麼了?”
晏雲臺握著江逢寧扶她的手,咬著牙關,好半天才費力地從喉間吐出字來,“我怕光”
怕陽光?他是鬼?
啊呸光天化日之下怎會有鬼!
江逢寧暗罵自己神經兮兮,瞧見他額角浮起青筋,好像忍耐到極限。
她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天上的烈陽,回頭對他說,“你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她起身跑回屋內,一陣翻箱倒櫃,終於在床腳的最裡面找到了一把傘。
她跑回來,開啟傘撐在他頭頂,蹲在他面前,問他:“有沒有好一點?”
晏雲臺一整個縮在傘下的陰影中,得到片刻緩息,可以熬過碎骨刮肉抽筋剝皮的痛,卻熬不過這烈日下的半刻。
看來回到七年前,他也還是魂體,修為在記憶在,他還要尋復活之法。
見他點頭,呼吸也開始平順下來,江逢寧扶他起來,兩人幼小的身軀同在傘下也綽綽有餘。
見他只有些跛的腿,江逢寧好奇,“你的腿怎麼好了?”
晏雲臺此時與她一般高,直視便能對上她清亮純澈的眼。
他語氣平平,鼻息間帶著一點微微地喘息,“我自己接了回去,自然就好了。”
江逢寧震驚住,真勇士!
感嘆完她把傘柄遞給他,晏雲臺接過握在手中,見她提起腳邊的籃子,扭頭看著他,眼裡又是閃著好奇地探尋:
“你為什麼怕光啊?”
晏雲臺抿唇,說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從前一直待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不習慣。”
江逢寧閉上嘴不說話了,看來應該是被關出心理疾病了,反派可真慘。
扶他回到簷下,江逢寧從他手裡拿過傘收起來又遞給他,“你帶著,以後出去的時候記得打著。”
晏雲臺接在手裡,木質的傘柄在手心發燙。心中念訣,一陣法紋刻在純白傘面。
如果江逢寧看得見的話,會發現這花紋跟他之前衣服上的一樣。
他死過一次,所以找盡方法能行於世間,而這鬼禁之術他在極西南蠻花了許多功夫才得到。
江逢寧將吃食在桌上擺好,見他站著不進來,看了一下被陽光充盈的房間,才後知後覺地轉身將窗前的紗簾拉好,屋裡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