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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江逢寧手心隨之攥緊了,十伏忘的話令她心慌和害怕。
晏難也是騙她的嗎?
那真相又是如何?
未知的風暴總是令人惴惴不安。
冷風一點點穿透衣袖刺在全身皮肉之上,冰寒徹骨的雪粒,顆顆分明也連著心腔鼓動重擊。
“十伏忘。”
江逢寧抬起眸,聲線中含著絲絲顫意,不知是太冷,還是太害怕了。
她停頓片刻道:“今日我等你來,是想知道朝啟十七年的後來發生了什麼。”
十伏忘一聽,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年。
雙連環在她手中,此時又來問他曾經,晏難是決計不會同江逢寧說些什麼的。
那便是她自己什麼都知道了。
“你知道人籌輪迴?”沉默片刻,他平靜地出聲。
人籌輪迴是那本書,也是紅石頭說的命簿,江逢寧點頭回他:“我知道。”
聽罷,十伏忘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緊了。
沒想到晏難千方百計只為換一個人回來,最後等來的卻是將其一切努力都從中斬斷的人。
晏難想不到吧?
竟然會是江逢寧……
那塊紅石頭選擇的第二個人,竟然會是江逢寧?
十伏忘真的好想笑,想大聲地笑,痛罵地笑。
可惜心臟已然是麻木的,張了張唇,口中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唇角僵硬地拉直,他低垂著頭轉身,頭上的斗笠在雜亂躁動的風雪中劃開一道微乎其微的空白。
風雪繼續落下。
他背身,極輕的聲音隨雪頹然而落,他對江逢寧說:“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做。你若為了晏難好,就成全他吧。”
因為晏難這一路,太苦了。
有的時候,他竟分不清晏難與自己,誰更慘些。
是的,在沉重冷寂的記憶中死去又活來的十伏忘,竟也時常會同情這個人,同情他這位…唯一的朋友。
尤其此刻。
短暫的沉默裡,江逢寧卻在身後冷靜地反問他:“成全他去死嗎?”
淚不知何時滑出眼眶,江逢寧接著喃喃道:“我卻以為,死,不該是他的結局。”
“我們不該救一救他麼十伏忘?”
十伏忘緘默不言,低垂的眸中情緒翻湧。
接著江逢寧倏地笑了笑,平靜又釋然地道:“死的本該是我,我早該死了不是麼?”
死在那個雨夜,死在朝啟十七年。是晏難救她,是晏難逆天而為,是晏難付出了她至今無法得知的代價才強留她至今!
然而她的死,不怪任何人。她不是局中人,生死無常,生而必死之,所以那本就是她自己的命。
不是誰安排,不是誰操控,所以她認。
江逢寧強制止住流不停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堅持道:
“告訴我吧,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傻子做了什麼。其餘什麼都不會變,你只需要把那本書給我,我有辦法結束一切,所有人都解脫,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良久,十伏忘揹著江逢寧張了張唇,苦澀道:“那你當真不夠了解他。”
你會後悔的。
你會後悔的,江逢寧。
在江逢寧的百般懇求下,他拿出身上隨身攜帶的厚厚一冊的本子。
撕下了中間的厚厚一沓轉身遞給她,最後極其平靜又消沉地道:“我也不記得了,你自己看吧。”
說罷,見江逢寧接過,他道:“人籌輪迴,之後我會叫人送來。”
江逢寧捏著那些寫滿的紙,點頭。然後目送十伏忘走下了抱月臺。
風雪之中,隨後她迫不及待地翻開手中的紙張。
薄黃的紙張將往事記得清晰,塵年的蕭寂與茫然伴著心臟悵然若失的墜空感撲面而來。
註定流失的總是令人無論如何都想要抓住。
透過密密麻麻都與晏難有關的字,江逢寧如同跟隨了十伏忘的記憶,去到曾經走了一遭。
——
朝啟十七年,南邊城的小院破敗不堪,是暴雨都洗刷不掉的楓紅與血色。
江逢寧看見了一身泥濘和血的晏難抱著她站在院中。
他們渾身溼透,雨水混著血水從他們身上溼透緊緊貼在一起的衣物滴落。
她看見晏難手指血腫模糊,髮絲半掩著的眼睛哭紅如泣血。
眼中頓時有淚落下來,江逢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