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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正如他所想,面前的人對他、和他手裡的錦囊視若無睹。
南律覺得無所謂。
他來晏家之前就已經調查清楚,這一次來,便是打定了主意將人強行帶回上京。
因為公主說:“我很想見見他,你千萬記得把錦囊給他,也許他就會自己來上京見我了。”
他不想讓公主失望,所以正準備抬起手將人打暈。
這時一隻手卻突然伸向了他手上也正準備要收起來的錦囊。
南律有些意外,卻也直接將錦囊給他了。
他將頭轉了過來,盯著錦囊看的眼睛卻仍舊是呆滯空洞的,就如同前一秒他望向虛空時。
緊接著南律就把人打暈帶走了。
離開蘭符川的路上,人醒來不說話也不鬧,南律就沒再動手。
直到他帶著人到了宣陽。
因為路上需要採買乾糧和一些用品,他便帶著人來到了城中的集市。
不曾想這一路上一直都如一具木偶般沒有自主意識的人,到了街上,在他付錢的功夫便從身邊跑開了。
南律追上去一把將人抓住,卻險些受了他反手擊過來的一掌。
南律也是此刻才知道,眼前這人習過武,而且身手並不低。
所以他不是個普通的傻子,換句話說,他不是傻子!
從手下脫離,南律便見他頎長單薄的身形跑竄在街上,又矯捷利落地繞開人群往四處狹窄的巷子裡鑽。
整個人抬頭張皇,像是在找什麼。
這一瞬間,他與一個正常人無異。
但南律看得清楚,他一雙極黑的瞳眸依舊是黯淡無光的,像蒙了一層什麼,將那雙眼睛中應有的情緒全部藏住。
但在冥冥中,這宣陽街頭透過槐花樹傾瀉的光,卻已將無形深藏的東西勾勒出雛影。
南律不可能看得見。
反正接下無論如何,人都不肯再乖乖地跟南律走了,南律抓到機會就再次打暈了他強行帶走。
豈料這一下,便是六日未醒。
正午的陽光在眼前晃了又晃,刺眼喧明。
見到陳太醫從花門處過來,江逢寧失神地把人叫起來,輕聲問南律:“他看到錦囊時是什麼反應?”
南律道:“沒有反應。”
沒有反應……
江逢寧轉身推開了房門要進去。
“殿下。”
南律讀不懂江逢寧臉上的情緒,誤以為那僅僅只是期待落空的失落,想了想他道:
“但他應該很喜歡殿下的錦囊。”
“他一直攥在手中。”
“他也並非是傻子,真的。”
南律肯定。
陳太醫被侍女引著從南律旁邊經過,南律見一禮後便轉身退下。
江逢寧背對著他們,眼睛一紅瞬間落下淚來,手指握著的一沓紙顫出簌簌無措的細響。
自己久遠的聲音從她這十五年的歡聲笑語中強硬剝離出來。
她想起來了。
——紅石頭,讓晏難忘記一切吧。
這句話是她自己親口說的。
可是晏難卻彷彿還記得,記得她身上的錦囊,記得宣陽她也曾在人群之中尋過他。
依南律所言,晏難絕對是與她不同的。
他擁有的,是僅僅只存在於肉體上的記憶,被刺激激發,才會做出最真實的反應來。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
她不禁想,晏難變成一副失語不識的模樣十幾載,究竟是不是、因為她……
偏殿之中,一張圓形的大床兩側,櫻粉與桃紅的簾帳和細紗被銀環輕柔地勾起,鋪著柔軟褥子的床上躺著昏睡的少年。
少年面色蒼白無光,呼吸輕薄,是一副極其虛弱之相。
江逢寧掐著手心站在旁邊,等陳太醫診治完,便緊張地問:“陳太醫,他怎麼樣?”
陳太醫的醫術在宮中是頂尖尖的,所以江逢寧很信任他。
陳太醫沉吟片刻,作揖道:“回殿下,據臣觀之,此人目精不聚,神昏不振,極像離魂之症。”
“此時陷入沉睡,臣猜想,怕是受過什麼刺激,進一步導致了病情加重。”
沉浸自己的思考中把話說完,陳太醫才猛地清醒,意識到方才自己說得太過直接了。
這人是公主殿下從蘭符川綁回來的,還能受什麼刺激。
殿下聽了怕是會自責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