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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皇帝的朱祁鈺下了命令後,王文和紀凌自然不敢耽擱,幾天之後,他們便率著一行幾十人的隊伍前往漠北去迎接朱祁鎮了。
雖然紀凌此時還沒有迎娶王文的女兒,但王文早已將紀凌當作女婿來看待,因此即便旁人都覺得王文脾氣暴躁,難以相處,可紀凌這一路上與王文的關係倒還算融洽。
而且兩人都心知肚明,朱祁鈺之所以讓自己前來迎接朱祁鎮,就是不希望朱祁鎮能夠得到一個好的待遇。
甚至王文直到現在仍清楚地記得朱祁鈺對自己單獨說過的那句話:你該知道,朕為何偏偏挑了你去!
是啊,朱祁鈺為何信任自己?不就是因為自己討厭朱祁鎮,而對新君朱祁鈺表示明確支援嗎?
如果自己想要繼續得到朱祁鈺的寵信,保持如今在朝堂上的權勢,那就得照著朱祁鈺的心思做!更何況朱祁鎮這種昏君怎麼配當皇帝?
不過紀凌心中還是有些矛盾的,因為雖然自己討厭朱祁鎮,但朱祁鎮當初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所以紀凌倒狠不下心來對他冷眼相對。
到底該怎麼面對朱祁鎮呢?紀凌的心中就這樣糾結著,直到他和王文到了瓦剌大營,受到了也先等人的熱情招待,才暫時將這一問題拋諸腦後。
按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不過考慮到這是特殊場合,要保持一名外交人員的基本素質,加上雙方也算是互有勝負:雖然明軍在土木堡死了不少人,但也有很多瓦剌士兵葬身於京城之外,更何況也先的三弟賽刊王還死在紀凌手裡,所以他們也就很默契地沒再提那檔子事兒了。
由於紀凌身為武將,因此席間難免會談論一些兵事,而酒至半酣,興致頗高的也先竟然主動提出要與紀凌比試一番身手。
幸好也先的二弟伯顏帖木兒性子沉穩,識得大體,這才將微醺的也先給攔了下來。
不過令人詫異的是,身為正使的王文卻有些沉默寡言了:這並非他怯於場面,而是朱祁鈺另外交給了他一項重要任務。
因此當王文看到紀凌一個人能夠應付場面時,便和伯顏帖木兒提出要去參拜一下朱祁鎮。
伯顏帖木兒和朱祁鎮還算有些私交,所以也怎麼多想,便讓幾個人帶著王文過去了。
出了營帳,王文才發現天色已時值傍晚,好在漠北的夏日氣候涼爽,因此小風一吹倒也覺得舒坦。
誰知王文還沒有走出多遠,便忽見一個穿著蒙古人裝束的年輕人朝自己揮手道,“王大人!王大人,朕在這裡!”
王文定睛一看,那不是身為太上皇的朱祁鎮又是何人?只不過現在的他……呵呵……看起來可有些狼狽憔悴啊!
原來朱祁鎮也得知了大明派使臣前來接自己回去的事情,於是他連忙離開自己的營帳,一路小跑著找了過來,但礙於如今的身份境況,竟被幾個瓦剌士兵攔在了這裡,根本不許他靠近會客的大營。
要擱著朱祁鎮以前的脾氣,早一個大嘴巴把這些士兵給扇懵了,可做囚徒的這半年多以來,他的脾氣和稜角已經被磨平了,因此即便被幾個瓦剌士兵如此對待,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還放下身段來懇求他們讓自己見一見家鄉的故人,可還是被瓦剌士兵給無情地拒絕了。
王文看到朱祁鎮這一副可憐樣兒,倒也沒什麼神情變化,只是慢悠悠地走上前去,讓跟隨而來的人和那幾個瓦剌士兵解釋了一通。
那幾個瓦剌士兵聽說了事情緣由,便由著王文將朱祁鎮給帶走了,而朱祁鎮見到王文後,免不得一陣激動,連忙興沖沖地領著王文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面對朱祁鎮的熱情,王文卻是一臉冷漠,不過朱祁鎮仍舊沉浸於見到舊人的喜悅之中,因此倒也沒有過多察覺。
誰知走了沒有多久,王文突然看到前面鬧鬧哄哄的,好像是幾個瓦剌士兵正把一個人圍在中間,準備將其處死。
在王文眼中,這群士兵就好似野蠻人一般,因此王文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將目光瞥到一旁,繼續向前走去。
可朱祁鎮彷彿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連忙叫喊著衝了過去,緊接著便不顧形象地衝那群人嚷嚷起來。
朱祁鎮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他發現被圍在中間的那個人竟然是這半年多以來一直在自己身邊伺候的袁彬!
原來漢奸喜寧也得知了明廷將要接朱祁鎮回去的事情,他一直痛恨守護在朱祁鎮身邊的袁彬,因為袁彬曾數次當面辱罵自己,只不過礙於朱祁鎮一直護著袁彬,所以喜寧也不敢把袁彬怎麼著。
可現在朱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