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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快過來!”紀凌看到萬紅兒那熟悉的身影,立刻晃著手臂往下衝,誰知就在這時,忽然有大隊的瓦剌人馬衝了過來。
紀凌剛要出聲,守在下面計程車兵便齊齊地發射弩箭,結果萬紅兒一下子就跌撞在了地上,然後被衝過來的瓦剌騎兵縱馬踏過……
“我操你們媽!”紀凌忍不住破口大罵,可一切都已經晚了,萬紅兒的笑臉不再,她的屍首已經隱沒在了瓦剌騎兵的鐵蹄之下。
“放箭!射死他們!”紀凌大聲吼著,同時拽過一匹戰馬就要衝過去,結果被井勝一把攔住,“你小子瘋了!”
“我操他媽……”紀凌怔怔地望著遠處,鼻涕眼淚一時間都流到了嘴裡,雖然方才那一瞬間,他根本看不清楚萬紅兒的臉,可他就是感覺萬紅兒在向自己呼喊,在向自己求救……
“她還是個孩子,她還不到十三歲……”紀凌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我說過要保護她的……”
井勝不知道紀凌指的是萬紅兒,還以為他是在為下面那十幾個落單計程車兵而傷心,便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別難受了,他們都是為國捐軀,全都是好樣的……”
“你懂什麼!”紀凌站起身來,一把推開井勝,卻發現那些意圖衝擊的瓦剌士兵已經退去了,只是試探,他們只是想要試探土木堡的防禦夠不夠堅固……
“讓開,我要下去!”紀凌走到柵欄邊上,說話間便要跨過去,結果被追過來的井勝一把拉住了,然後一下子就把他推倒在了地上,“你有病啊!死了那麼多人,你現在才矯情上了!哭給誰看啊!”
“雷家站那裡死了好多兄弟,麻峪口也死了不少!再往前數,鷂兒嶺、陽和口……都……都是人……”井勝說著,自己便也哽咽了起來,“咱們是僥倖活下來的,心裡的苦互相都清楚,你要不好好活著,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將來怎麼為他們報仇?我……我他娘被你弄得也想哭,都是在一個鍋裡攪馬勺的兄弟,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紀凌見井勝如此,情緒倒是冷靜了不少,但看著不遠處那些散落的屍首,他的心中仍感悲愴:萬紅兒她不該死在這裡,她……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我都在宮裡伺候兩年了,可不是小孩子!”
“韃子總在老家搶東西,日子過不下去了唄。”
“紀公子,你可真好,你跟別人……都不一樣……”
“人這一輩子啊,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小的時候就總想喝肉湯,可常常喝不到,後來進了宮總能喝到肉湯了,我卻想那些小時候的玩伴兒了,因為宮裡頭的規矩可真沒趣兒……”
……
此時關於萬紅兒的記憶在紀凌腦中紛至沓來,他仍記得那個就著涼了的乳鴿湯吃糖餅的小女孩,那個在曠野的星空下哼著家鄉小調兒的小女孩……
風吹草木,一切似乎都歸於寂靜,可紀凌仍能聞得到那股血腥味兒,碎屑沙土隨著遠去的鐵蹄由空中散落到地上,但萬紅兒的笑臉該往哪裡去找?
孩子們眼中的希望是什麼形狀?是否醒來有面包當早餐再喝碗熱湯?農夫被燒燬土地和村莊終於拿起槍,她卻慢慢習慣放棄了抵抗……
孩子們眼中的希望是什麼形狀,是否院子裡有秋千可以盪口袋裡有糖,刺刀的光被仇恨所擦亮在遠方野蠻,而她卻微笑著不知道慌張……
紀凌看著萬紅兒系在自己胳膊上的那條手絹,一時間淚如雨下……
不過除了紀凌,沒有人會去關心萬紅兒的死活,包括剛剛逃上土木堡、仍舊驚魂未定的朱祁鎮。
此時他正被一群愁眉苦臉的大臣圍在中間,呆愣愣得不知所措,“瓦剌人的進攻都阻住了嗎?”
“回陛下,陣型已成,防禦堡壘也都修得差不多了,加上咱們又有地形優勢,瓦剌人應該攻不上來。”樊忠在一旁拎著大鐵錘,努力安撫著朱祁鎮的情緒,“而且剛才又派出去一撥傳信兒的,想必總能衝出去幾個……”
“英國公,為今之計,該怎麼辦?”朱祁鎮此時也不去詢問王振了,反而將目光望向了素有威名的張輔,“咱們現在有沒有什麼可以反擊的對策?”
張輔聽到朱祁鎮這樣問,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一聲: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才問我有個屁用!
不過張輔心中雖是氣憤,表面上還是要耐心勸導道,“現在大軍缺乏騎兵力量,不可輕舉妄動,最好還是在這土木堡上固守待援,反正這裡地勢高,瓦剌人的騎兵也發揮不了什麼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