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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侍女出去通報後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帶著宋洛去到了紫宸殿。
&esp;&esp;走到殿門口的時候,侍女停住了腳步,示意宋洛一個人進去。
&esp;&esp;宋洛心裡忽然又升騰起一絲膽怯。
&esp;&esp;她原本想探尋事情的真相,但是前一天被皇帝警告的恐懼感又壓上心頭。
&esp;&esp;她深吸了一口氣,埋首踏入了殿門。
&esp;&esp;明黃色的袍角鑽進視線,宋洛低頭行禮:“參見皇上。”
&esp;&esp;“免禮。說吧,什麼事?”
&esp;&esp;“……回皇上的話,昨夜周家的小少爺闖進了妾身的寢殿。”宋洛小心翼翼地開口。
&esp;&esp;“哦?他昨日進宮看望皇后,可惜皇后犯錯被禁了足,或許是他迷了路。勿憂心,朕會過問。”李玄安輕易地將此事揭了過去。
&esp;&esp;他當然知道周瑾成昨晚做了什麼。
&esp;&esp;但他無意阻止,甚至樂見其成。
&esp;&esp;這樣他既能在周家和裴家之間埋上一顆定時炸彈,還能順便解解氣。
&esp;&esp;他早就疑心裴世存對沉月音的心思了,但裴世存一直表現得很是坦蕩,他沒抓到過什麼把柄。雖說這唯一一次把柄是殺手組織的陷害,試圖借自己的手殺掉裴世存,但他相信他們借刀殺人的計謀不會空穴來風。
&esp;&esp;他敢覬覦自己的妃子,那他的側室被人睡了也算是同等的報復。
&esp;&esp;宋洛當然聽出了皇帝話語背後的意思。
&esp;&esp;周瑾成不可能在皇宮迷路,而皇上的反應說明——“這是皇帝默許的,”宋洛想,“周瑾成說的是真的。”皇后被禁足也能對得上他的說法。
&esp;&esp;皇上四兩撥千斤的態度,也說明他不會追究這件事,也不會把它告訴裴世存。
&esp;&esp;“謝皇上。”宋洛沒別的可以說,她已經有點神思不屬了。
&esp;&esp;“嗯。兩天後你就能回裴府了,回去記得好好收拾收拾。”別被看出來身上的痕跡,宋洛默默為他補充。
&esp;&esp;“是。謝皇上恩典,妾身告退。”李玄安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
&esp;&esp;宋洛在回寢殿的路上想了很多。
&esp;&esp;難過的情緒細細密密地侵蝕著她。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怪誰。
&esp;&esp;怪周瑾成嗎?是他魯莽地在皇宮裡侵犯了自己,試圖以此報復自己的丈夫查案導致皇后被禁足,讓他見不到姐姐。但若是沒有皇帝的默許,他不會輕易得手。
&esp;&esp;怪皇帝嗎?是他默許了這場侵犯的發生。但若是自己沒成為人質被送進皇宮,而是待在裴府,他的默許也毫無分量,裴府的守衛不會允許外男隨意進入自己的寢屋。
&esp;&esp;還是該怪自己的丈夫?是他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隱瞞了案子的實情,將自己送進宮裡做人質。但他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他或許認為自己正安全地呆在皇宮,等他查案結束把自己接回去呢。
&esp;&esp;雜亂無章的思緒充斥著宋洛的腦海。
&esp;&esp;她暫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裴世存。
&esp;&esp;她曾經以為自己在他那裡獲得了一個庇護所,安全的、溫暖的生活的地方。慢慢地,她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感,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esp;&esp;如果沒有這次侵犯,她可能依舊會一直相信他。
&esp;&esp;在裴府的日子像溫水煮青蛙,沒人為難她,於是她在宋府建立起來的警惕被逐漸蠶食殆盡。
&esp;&esp;她總是忍不住回憶那一晚的每一個細節。如果她沒有輕信,始終保持警惕,事情會不會不一樣呢?如果她沒有掙扎得很厲害,沒有惹怒周瑾成,他會不會放過自己呢?她幻想自己不同的做法帶來的不同的結局。
&esp;&esp;在這一切面前,她太過無力,只有自己是她能控制的,只有自己是她能相信的。
&esp;&esp;如果裴世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