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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柏萊德到來,那十有些意外。
他自然已經知道了財政大臣的事,但他沒想到,此人的生死,竟然關係到柏萊德的人生取捨。
那十走進只有肖明、肖無憂和柏萊德三人靜坐的會客廳,在柏萊德對面坐了下來。
“大人想通了?”他問。
柏萊德的眼睛有些發紅。
“財政大臣康特,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說,“我們一起從政,一起用盡全力支撐著帝國不倒,一起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奮鬥。他舉槍自殺,為的是保護我,保護我們所有人,而我呢?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滿腔悲憤:“那些真正的貪官惡人可以高枕無憂,為了帝國費心費力者卻要如此收場,這不公平!”
“這本就不是一個公平的世界。”那十說。
“所以我想,與其拼死守護,不如直接打破它。”柏萊德說,“打破之後再重建,也比這樣修修補補不死不活要強。至於大帝……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他,那麼,我也可以不必再是當年的我了。”
“恭喜大人想開了。”那十說。“但……”
他看著柏萊德,有些遺憾地說:“大人是否覺得有些晚了?”
柏萊德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送走柏萊德後,肖明忍不住對那十說:“為什麼非要在他傷口上撒鹽呢?”
“不如此,他印象不深刻。”那十說。
“你小子太壞了。”肖無憂說。
“好人不長命。”那十說,“所以做人只能壞一點。”
“你這壞,卻是對他最大的好。”肖無憂喃喃地說。
防止孩子喪身於火爐的最好方法,是任由他伸手去摸。燙得越疼,他就會離火爐越遠。
讓人記住教訓的方法,亦同此理。
天色漸暗,那十看了看錶,決定出門。
“又出去?”肖明問。
“嗯。”那十點頭。
“三天一次的夜不歸宿。”肖明說,“這多少令人有些好奇。”
“別瞎好奇。”那十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早點回來。”肖明叮囑。
酒店裡,那十走進包間,見老者沒有喝酒,而是在發呆。
“你說……”老者說。
那十在他對面坐下,等下文。
但等了半天,也沒有下文。
於是他拿起杯,為老者倒滿了酒。
老者舉著杯苦笑:“人老了就是麻煩,許多時候腦子裡亂想一些沒用的東西。沒用,真沒用。”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
“你又有多老?”那十說,“不是還沒到六十歲嗎?”
“這裡老了。”老者指了指胸口。
“少喝點酒會好很多。”那十說。
“你有沒有試著去了解我?”老者問。“比如說猜測我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有。”那十點頭,“我覺得就是這點酒鬧的。”
“可不是?”老者笑。
那十覺得他的笑容有點苦澀。
“這個帝國……”老者再次欲言又止。
“如何?”那十主動問。
老者搖了搖頭:“沒什麼。喝酒吧。”
兩人舉杯,喝了幾口後,那十開了腔。
“這個帝國並不好。上層生活奢侈,不理民眾死活,視底層民眾為螞蟻蠅蟲;下層蠅營狗苟,彼此算計,為小利就能拼個頭破血流;中層嫉妒上層,嫌棄下層,又對其他中層充滿了戒心。”他說。
“是啊。”老者點頭,“可古往今來,哪一個國家,哪一個時代不是這樣?”
“雖然都這樣,但終有程度的分別。”那十說。
“有個故事。”老者說,“有支軍隊戰敗了,士兵拼命逃跑。有一個士兵跑出五十步後,發現前邊有一個戰友跑得比他還快,已經跑了一百步。於是他就嘲笑對方膽子小。其實五十步和一百步,有本質的區別嗎?”
“量變引發質變。”那十說。“我拿刀子在你面板上刺個一毫米深的小口,你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報告憲兵。可如果我刺進二十厘米……憲兵就會滿世界通緝我。”
“討論這些沒有意義。”老者說。
“怎麼沒有?”那十反駁,“只要官員們把自己該做的事都好好做了,民眾其實並不在乎官員是否會利用權力謀取些私利。是的,貪腐也好,不作為也好,權力鬥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