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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先生,您睡了嗎?”
落月地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周家大小姐回頭一瞥,面色不禁有些凝重。
她倒不是懷疑落月竊聽到他們什麼訊息,只是不太想讓人知道,她和趙辛集單獨談話。哪怕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在長安鬼市居住多年,讓她不知不覺中保持著這種習慣。隱藏自己,才能在長安活的更久。
“有事?進來說吧。”趙辛集輕聲答道。
嘎吱……
門板被緩緩推開,燭光照射之下,落月穿著和平時截然不同的一番裝扮,戴著斗笠,一身樸素的黑色衣裙,揹著行囊,劍握手中。
“你這是?”趙辛集似乎是明白了落月的目的,卻還是擺著疑惑地模樣問道。
“落月此番前來,是要向趙先生辭行。本打算明日再來,但是想想,還是夜裡走得安心。”落月輕聲細膩地聲音在房間裡迴盪,此刻哪怕是外人路過,除了瞧見這間草屋還點著燈火外,並不會聽到絲毫動靜。
這便是趙辛集的劍意,是他在長安天牢裡生存近十年的手段。
“你要離開了?”趙辛集接著問。
落月點頭,下意識瞥了一眼一旁靜坐的周家大小姐,眼裡輕微一閃說,“如今長安之事已了,夜雨涯也散了大半,落月想回故里住些日子。”
“你該不和公孫涯主商量嗎?”趙辛集問。
“涯主說了,在這兒,一切聽從趙先生您的話。”
“慢走。”趙辛集沒有挽留,他看著落月的眼神,似乎就像是棋盤上的一枚不屬於自己的棋子,是去是留無關緊要,只要是能完成他想要乾的事情便可。
“落月告辭。”落月說完,只留下一襲漆黑的背影,消失在這漆黑的夜色中。簡陋的房門不知被誰緩緩合上,房間裡又回到了先前那般平靜,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
周家大小姐聽著門板合上的碰撞聲,這才反應過來,無奈地苦笑一番,“這裡已經不是長安了,又何必這般小心翼翼,整日惶恐不安?想必周琪軒選擇逃往揚州,也是這個原因吧?”
“你笑什麼?”趙辛集看著周家大小姐問。
“沒什麼。”她淡淡說道,“你現在放著落月離去,不是在自折臂膀嗎?她怎麼說也是一位七階高手。”
“並不算。”趙辛集答道,“因為她要去的地方,是西涼。”
“這和西涼有什麼關係?”周家大小姐問。
“夢花樓有一個琴女,也是西涼人。”趙辛集將一壺剛燒開熱水從火爐上取下,房間裡緊跟著多了兩隻冒著熱氣的茶杯。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周家大小姐這才出聲道,“說說萍山吧,他們為何要插手隱宗之事?”
“不是插手。”趙辛集語氣變得嚴肅幾分,“隱宗之事,本就是萍山的事情。封定禪將軍其實可以不死,他之所以死去,是想要掩蓋一個驚天大秘密。隱宗慘案死去的數千位修行者,也是為了守住那個秘密不被太多人知道。”
“和隱宗有關?”周家大小姐臉色猛然大變,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恐懼忽然湧上心頭,像是夢靨一般死死纏繞著她。
趙辛集搖了搖頭,聲音低如蚊子嗡鳴:“八階之上,輪迴境。”
落月扶正頭上的斗笠,站在蒼山羊腸小道上,回頭瞥了一眼那稀稀疏疏地燈影。她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更破舊的一座草屋房頂,那兒彷彿坐著一個人,揹負七劍。
這一刻,她似乎回想起了很多事情,除了草屋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外,還有一個孩子,只是那孩子如今不知在江湖中的哪個地方,經歷著屬於他的命運。
她神情很複雜,像是在告別,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離開中原。
落月,這是一個西涼的名字。
西涼人自古信奉日月,所取的名字大多與日月關聯。她本就是西涼人,少小離家,已過數十載。
蒼山高聳入雲,哪怕是晴朗的夜,也難以看清山外頭究竟有什麼東西。
落月的身影,終究還是消失在這雲霧之中,如同天上那暗淡的月影,完全遁入雲幕。
“這些都是你算出來的?”周家大小姐問。
“人算不如天算,而天算出來的東西,都是死的,只有活人才能算出活路。”趙辛集微微一笑,這一笑令人琢磨不透。
萍山腳下,隨著河水裡清澈明亮的圓月收入雲霧中,一股躁動不安的殺意如醋罈子打翻一般,迅速瀰漫開來。寒意刺鼻,令人難忘。
“墨星曉,你明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