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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瀚麟拿起八卦鏡,只見鏡子寶光內蘊,鏡面隱隱有青光流淌,宛若深潭微波。
“這八卦鏡看來就是貧道的法器了,”程瀚麟道,“硃砂和符紙大約也不是凡品,可惜在下才疏學淺,不擅此道。早知道就該學學怎麼畫符。”
梁夜:“試試鳥篆。”
“對啊!”程瀚麟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當即取了張黃表紙,從髮髻上拔下硃砂筆,咬著筆桿冥思苦想半晌,不好意思地搔搔頭:“我只會辨認,叫我憑空寫,就……”
梁夜似乎早有所料,拿起一根牙箸,蘸了點茶水,在几案上畫了個篆文:“我記得幾個。”
程瀚麟驚訝不已:“這是‘風’字,一筆也沒錯。子明何時記下的?”
梁夜道:“見過便有些印象。”
程瀚麟張口結舌:“聽說樑子明有過目不忘之能,我還以為是坊間的傳說,沒想到竟是真的!”
海潮撇撇嘴:“你快照著寫一個試試,水跡都要幹啦!”
程瀚麟這才手忙腳亂地抓起筆,照著畫起來。
筆尖一捱上符紙,便有鮮紅硃砂墨流淌出來,程瀚麟右手顫抖,牙關緊咬,脖頸上青筋隱現,似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一個符寫完,他立即扔下筆,長舒一口氣:“累死我了!”
黃色符紙靜靜躺在几案上,鮮紅的硃砂篆文隱隱發著光。
海潮:“這是什麼字?”
程瀚麟氣息奄奄:“風……”
梁夜道:“試試。”
程瀚麟學著道士的樣子,將符尾在燈焰上點燃。
符紙立刻化成飛灰。
幾乎是一瞬間,房中忽然颳起風來,燈焰跳動搖晃,帷幔獵獵作響。
只可惜剛起個頭,才片刻功夫,風就停了。
海潮:“這風怕是吹不動妖怪幾根毛。”
陸琬瓔掩口輕咳了一聲。
程瀚麟:“慚愧慚愧,貧道學藝不精。”
海潮拔出自己的桃木劍,摸摸無鋒的劍身,又比劃了一下:“不知道對上妖怪,這木劍好不好用,還不如採珠刀趁手。”不過她現在是道士,隨身帶把刀確實不像樣。
程瀚麟湊近看了看:“海潮妹妹這把是雷擊木製成的劍,有辟邪之用。”
海潮皺了皺鼻子:“總比沒有好。”
程瀚麟看向梁夜:“倒是子明,怎麼也沒個法器。”
“無妨,”梁夜道,“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四人便即分了房間,海潮和陸琬瓔睡正房,兩個男子睡東廂。
梁夜打發程瀚麟先回房,自己留了下來。
陸琬瓔道:“我去打些水來。”便出了屋子。
房中只剩下兩人,在搖曳的燭火裡沉默相對。
海潮不去看梁夜,盤腿坐著,用衣袖仔細擦她的桃木劍。
“海潮。”梁夜喚了她一聲。
海潮掀了掀眼皮:“怎麼?”
梁夜薄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良久方道:“夜裡把門閂好,合衣睡,半夜有人敲門別開,若是有事,我會用暗號……”
海潮打斷他:“我不記得什麼暗號。”
梁夜微怔:“從前……”
海潮:“沒什麼從前。自家顧好自家。”
“海潮。”梁夜又喚了一聲。
“還有什麼要說的?”海潮將桃木劍放到一邊,站起身,“我要睡了。”
“我不知道三年中發生了什麼事,”梁夜道,“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同心協力離開這裡。無論如何,我都會送你出去。”
他頓了頓:“其餘的事,等回去再說。”
回去?回哪兒去?他們哪裡還有可以一起回去的地方。
海潮看了看他的傷腿,語帶譏嘲:“就你這樣,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不拖我後腿都算好的了。”
“我不會拖累你,”梁夜注視著她的雙眼,“若真到那時,你不必管我。”
梁夜似乎天生就有這種本事,同樣一句話由他說來,總是更叫人信服,用她阿孃的話來說,就是身上有股子靜氣。
分別三年後再見,他變得更沉更靜了,好像人世間的風浪再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這三年中一定發生了許多事,雖然他不記得,卻像流水一樣,把他洗磨出如今的形狀。
海潮輕蔑地乾笑了一聲,想說點更傷人的話,但嘴唇卻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好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