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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疼?”梁錯詢問。

劉非道:“謝陛下關懷,臣無事。”

梁錯點點頭,道:“今日夜了,你又受了傷,便歇在路寢罷,朕已然叫人收拾了東室。”

天子燕歇,一般都是在路寢殿的太室,太室是尊貴的象徵,路寢殿還有許多屋舍,例如東室西室等等。

劉非便沒有拒絕,謝恩之後答應了下來,隨著寺人進入路寢殿的東室歇息。

夜色濃郁……

梁錯輕聲來到東室門口,他乃是習武之人,步履輕盈,尤其故意放輕了跫音,並沒有驚動熟睡的劉非。

劉非只著白色的內袍躺在榻上,睡相規矩又清冷,盛夏薄薄的錦被,勾勒著劉非纖細又羸弱的身形。

便是這樣柔弱的身子,願意替朕擋刀……梁錯幽幽的想著。

梁錯在榻邊輕輕坐下來,靜靜的凝視著劉非的睡顏,彷彿在自言自語,道:“從來只有人求朕饒命,從未有人為朕捨命,上次疫病也是,這次行刺亦是,劉非……你心竅中到底在想甚麼?”

他說著低下頭去,吻在他熟睡之人柔軟的唇瓣上,輕輕的廝磨……

“唔——”

劉非深深的沉入夢境之中,但總覺得不踏實,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唇瓣先是麻麻癢癢,很快變得火辣辣的,彷彿被甚麼反覆的蹂躪著。

【輕紗帷幔,隨著昏然的夜風輕輕搖曳。】

【呼——】

【一陣涼風從戶牖鑽入,將帷幔不經意的打起,一條白皙細膩的長腿從帷幔中鑽了出來,繃著貝殼一般圓潤的腳尖,腳腕上紅繩串成的銀鈴輕輕作響。】

【叮鐺——叮鐺——】

劉非蹙眉,看著那條白皙細滑的長腿,凝視著那紅繩銀鈴,似有些子眼熟,是了,方才在燕飲之上,北燕獻舞的美豔謳者,便戴著這樣一條足飾。

【昏暗的屋舍中,北燕大司馬祁湛單膝跪在榻前,他微微垂著頭,面色冰冷,不帶一絲表情。】

【叮鐺——銀鈴輕響,那隻纖細的玉足輕輕抵住祁湛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

【帷幔被徹底吹開,妖豔的謳者只著半透的薄紗,玉體橫陳,衝著祁湛嫣然一笑,玉足一勾,將祁湛勾倒在榻上,柔若無骨的雙臂,彷彿捕捉獵物的水蛇,纏綿的摟住祁湛的肩背,謳者在祁湛的耳畔輕輕吐出一口熱氣,輕笑:“舔我。”】

【“像狗一樣。”】

【祁湛眯了眯眼目,眼神瞬間深沉,彷彿交雜著狂風暴雨,沙啞的開口道:“卑將……伏侍陛下。”】

劉非猛地睜開雙眼,從夢境中驚醒過來,“咚”的一聲,額心一陣鈍疼,彷彿撞了甚麼。

劉非定眼一看,是梁錯?梁錯捂著他高挺的鼻樑,平日裡高冷的小狼狗,此時被撞成了紅鼻頭的小奶狗。

自己好端端的起身,到底是如何與梁錯撞在一處的?

劉非滿眼的疑惑:“陛下?”

真實身份

陛下……

在夢境中,北燕大司馬祁湛竟是向那個姿容美豔的謳者,喚——陛下。

劉非眯了眯眼目,心竅中千迴百轉,難道那個謳者便是北燕的新皇?到目前為止,夢境都還未出現過岔子,倘或當真如此,北燕新主偽裝成謳者的模樣,喬裝改扮潛入丹陽城,決計沒安好心。

劉非看著梁錯,自己合該告訴梁錯,讓他早作打算才是。

然,問題來了,自己又如何告知梁錯?顯然梁錯也沒見過北燕的新天子,一朝天子偽裝成奴籍謳者,簡直是天方夜譚的笑話。加之梁錯生性多疑,屆時肯定會問自己,是如何得知?

預示之夢的事情,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劉非微微垂眼,還在思索之時,梁錯輕咳一聲,好似做了甚麼心虛的“壞事”,故意避開劉非目光,道:“都這個時辰了,朕還要去朝參,劉卿受了傷,今日便不必參加朝議了。”

說罷,大步離開了路寢大殿。

劉非歪了歪頭,梁錯的態度好生古怪,他下意識抬起手來,“嘶……”嘴唇好疼,夢境中的觸感不是錯覺,劉非的唇角刺辣辣的生疼。

拿起鏡鑑一看,唇瓣殷紅,配合著劉非晨起的散發,竟有兩分旖旎的嫵媚……

劉非因著護駕負傷,今日特許無需參加朝議。

洗漱更衣一番,劉非便離開了路寢殿,直接來到公車署,坐上輜車出宮,他並沒有立刻回太宰府,而是讓騎奴駕士趕道,往丹陽衛尉屠懷信的府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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