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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頭流浪桂陽城中,人人厭棄,誰人會請他喝酒?少俠不但不嫌棄一個流浪漢,還請他喝酒,村漢實在佩服!”
“他雖是流浪漢,但說話喝酒,皆斯文之極,根本不像流落市井之人。”
“不錯,這甄瘋子少年時,可也算是分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且家境殷實,曾經考過秀才。只可惜後來不知為何,家道中落,連自己的妻子也被快刀門害死,十三歲的孩子獨自闖進快刀門,被活活打死,他自此心性大變,整日喝酒買醉,風言風語,不久便落下了甄瘋子的名號。”
關於甄瘋子的悲涼身世,無痕曾聽言開說過,此時再次聽村漢說來,心中依然堵塞。他驀然想起,甄瘋子與他在桂陽樓喝過那次酒後,便再也不見了。一個終年流浪在桂陽街頭的人,突然就不見了,莫非出了什麼意外?
“甄瘋子自從那次與我一起喝酒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大叔為何突然說起他?”
村漢一驚,說道:”他失蹤了?“
無痕點頭道:”確實很多天不曾見到他了。“
”莫非被人給抓了?“
”抓了?誰會抓他?“
”這……這個村漢就不知道了。如今桂陽城中發生了多少奇情怪事,一個瘋子被抓,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吧!“無痕猛然想起茶樓的毛一嘴,不由輕輕搖頭。漢子所言,總是有些道理。
村漢見無痕沉默,又說道:”少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村漢,知道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多?“無痕心中確實有些疑問,但既然他自己這麼問,反而使得他有些訕訕然。他笑道:”我確實覺得奇怪,但也覺得沒有什麼。因為我覺得,大叔定然不是壞人。“村漢”哈哈“笑道:”好,好一個定然不是壞人。少俠,宅心仁厚,竟然連一個瘋子也能禮敬有加,好酒好菜同桌而食,試問世上之人,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少俠仁義之心,定然會得到老天眷顧。“無痕輕笑道:“老天若不眷顧,我便上天捅他一個窟窿。”
村漢“哈哈”大笑,說道:“少俠好生豪氣!我相信,善有善報,少俠多行仁義,或許善報已經不遠了。”
說罷,村漢盛情挽留,想請無痕回去一起喝酒吃飯。但無痕此時急著回去,婉言拒絕後,騎著小毛驢,緩緩往桂陽城走去。
時已近午,路上行人稀少。他騎在驢背上,一邊想著村漢的話,一邊想著甄瘋子。
村漢之言,顯然一語雙關,另有深意,似乎在暗示自己,甄瘋子或許就是能助自己得到善報之人。
正行走間,耳中驟然傳來齊登的聲音:”這一次,我在公子面前立下了軍令狀,若再次失敗,本座固然吃不了兜著走,你們自然也沒有好果子吃!“無痕一驚,躍下驢背,悄悄循聲走去。只見樹林之中,齊登對面站著兩人,一人錦衣華服,頭戴錦帽,約摸五十上下,另一人赫然便是劉安順。
兩人肅手恭立,齊登則鐵青著臉,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在二人前面來回踱步。
”謹遵齊副令主吩咐,一定完成公子所交代之事。“無痕一聽,心中暗想:”公子?什麼公子?莫非是獨孤雲?“片刻,又聽得齊登沉聲道:”紋身拓圖之事,務必嚴格保密,不得和任何人說起。你們只需要暗中排查身上有紋身之人,予以核對。一旦發現可疑之人,不要輕舉妄動,先稟告本座,本座自會定奪。“兩人又同時回到一聲,說道:”齊副令主放心,我們一定會謹遵吩咐。“齊登道:“好!快刀門弟子全部派出去,明查暗訪,爭取早日完成這次任務!”
無痕聽在耳中,暗暗想道:“紋身?他們為什麼要找有紋身之人?”
沉思間,不覺踩在一根枯敗的樹枝上,“咔嚓”一聲脆響,立即引來了齊登的一聲輕喝:“誰!鬼鬼祟祟的,給本座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