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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雙眼之中隱約閃過一絲後悔,她心中暗想:”我明知那兩樣東西不易得到,卻讓他去尋來。沒想到他竟然果真不畏艱難,冒著危險,尋來了這兩樣東西。我這究竟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好在他平安無事,否則,叫我如何心安?“她看著無痕手背上那兩點已經止血結痂的齒印,問道:”若是順利,你手上的傷口從何而來?“無痕笑道:”在採摘冰凌花時,碰到一條毒蛇在守護,不慎被它咬到。“無憂雖然心中已經猜到這是被毒蛇咬傷的牙齒印,但聽他親口說出,心中還是驚駭無比。
”毒蛇?奇花異草旁,往往有劇毒之物守護,這毒蛇也定然劇毒無比,你既然被咬到,為何沒事?“”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在藥仙谷時,便不怕毒蛇,偶爾被毒蛇咬中,我沒事,毒蛇反而死了。我想,可能是我的血比蛇毒更加要毒上幾分吧?“無憂聽得十分驚異,一個人不懼怕毒蛇,已經是匪夷所思了。可無痕竟然說,毒蛇咬了他,他沒事,毒蛇卻死了,這豈是匪夷所思所能形容的了?
看著無憂那詫異的眼神,無痕笑道:”我是不是嚇著姑娘了?”
無憂心中確實有幾分驚駭,她再如何平靜,也不會因此而無動於衷。
片刻,她才幽幽說道:“還好你平安無事,若是你因我一句話而丟失了性命,叫我如何心安。”
聲音輕柔,語氣之中不知是隱含著駭怕,還是歉疚。說完這句話後,心中紛亂如麻。
她之所以讓無痕去尋來那兩樣東西,實則是一時心血來潮,並未經過深思熟慮。如今想來,自己當時如此決定,確實過於輕率。
無痕見她語氣之中隱含歉疚,說道:“姑娘不必如此,承蒙姑娘兩次贈藥,又好心示警,使得我躲過一劫,如此厚恩,不知如何圖報。姑娘有事,但請吩咐便是,我定然全力以赴為姑娘辦到。”
無憂道:“你為我找來這兩樣東西,便只是為了報恩麼?”
無痕一愣,他自己也曾奇怪過,自己為何要對無憂所說的兩樣東西義無反顧,甚至在鬼見愁澗,面對天險,冒著隨時可能喪命的危險,也要採來冰凌花,難道當時心中所想所念,便只是為了報恩麼?
“不,我尚有一事要請教姑娘,姑娘既然開出條件,我自然要盡力辦到。”
無憂道:“也罷,我已經吩咐庵中備下齋飯,你若有問題,在用過齋飯後,我自然會盡力回答你。”
說罷,稍稍提高聲調,喊道:“來人。”
一名嘯風山莊弟子幾乎是應聲而入,可見他是一直守候在禪房門口的。
“去將齋飯送來,還有我讓朱叔叔調製好的一碗酒,也一併取來。”
那人答應一聲,轉身離去,片刻後,去而復返,後面跟著兩名比丘尼,將齋飯擺放妥當,告辭而去。
那名弟子則端著一碗酒,放在無痕面前,躬身退出。
無痕見到酒,雖然只有一碗,但還是眼中放出亮光,緊緊盯去。
只見那碗酒呈淡紅色,又略帶金黃之色,酒在碗中,猶如琥珀般隱約流光,看著十分古怪。
他端起酒碗放在鼻端一聞,隱約聞道一絲腥味,一縷清香。這香氣十分特別,若有若無,但聞之讓他突然頭腦為之一昏,幾乎有要立時睡去的感覺。
“且慢!”
他正在想著這酒為何會如此古怪、難道聞之便醉時,無憂說道。
他狐疑的放下酒碗,看向無憂。只見無憂道:“你可知這是什麼酒?”
無痕茫然搖頭,繼而笑道:“好酒。”
無憂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如此回答,差點笑出聲來,說道:“是好酒,也是毒酒。”
這下輪到無痕愕然了,他看看無憂,見她一臉平靜,不似是開玩笑,又看看碗中之酒,見那碗酒醇香誘人,不由愕然道:“毒酒?”
無憂不緊不慢的淡然說道:“對,這是毒酒,只需一點便可頃刻奪人性命,何況是一碗?”
無痕聽她淡然說來,像是在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之事。他看著那碗酒,眼中竟然還是那麼熾烈。
無憂道:“你還敢喝嗎?”
無痕自然猜不到無憂為何要給他一碗這樣的毒酒,索性懶得去猜了,他“哈哈”笑了幾聲,端起酒碗,說道:“世上最毒之花,往往也是最美的,最毒的蛇也同樣五彩斑斕,最好喝的酒,定然也是這毒酒!有美酒在前,若讓我不喝,豈不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說罷,舉起酒碗一飲而盡,放下酒碗,連聲道:“好酒!好酒!”